老舍的爱情故事:老舍生命中的三位女性(2)

2018-07-12老舍

隐忍的支持——胡絜青

  1930年,老舍初回国,因发表了3部长篇小说小有名气,7月7日,应邀到北京师范大学作题为《论创作》的报告。

  而这次去邀请他来作讲演的人,正是胡絜青,也是旗人,时为师大学生,差一年毕业,25岁,爱好新文艺,和同学一起,组织了一个叫“真社”的文学一团一体。他们听说老舍从国外回来,以“真社”名义作出邀请。

  同学们公推胡絜青出面。不想老舍答应得很爽一快,定下演讲的日期。

  到家后,她母亲打听老舍是怎么个人。胡絜青很奇怪,平素老太太很保守,连大学都不乐意女儿去上,常叮嘱女儿别和男生来往,这次反常了。后来才知道,她被蒙在鼓里,老太太见她腼腆老实、不认识人,害怕把姑娘“搁老了”,早托了她哥哥的朋友罗常培给留意物色*个女婿。罗常培一口答应,想到了知己老舍,看出二人性*情、爱好很接近,就对胡家老太太讲了,老太太同意,只瞒着女儿一个,老舍讲演时也不知情,她去约老舍,是顺理成章的天作之合。

  老舍本未想过结婚的事,朋友们却急了,说:你要是再不结婚,会变成个脾气古怪的人,我们再不理你了!老舍这才丢掉独身思想,同意他们帮自己去找,恰好胡家也来托亲,罗常培没费什么事便撮合成功。

  没几天,老舍去了济南齐鲁大学教书,他很快喜欢上这样的校园,决心在此安营扎寨,只是婚姻大事仍没有大进展。

  寒假时,朋友们为老舍接风。罗常培,白教务长,董鲁安……胡絜青每次也在受请之列,一起吃了几顿饭。

  他们先是互相观察着对方,下意识地提防着什么,双方都很拘谨。渐渐地,从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悟到了对方的思绪,感到了对方越来越强的吸引力。最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纸。老舍虽认为历来这种事情总该是男人先张口,况且自己年长几岁,又留过洋,也见过不少外国人那种火热、奔放的爱情方式,但他下了无数次决心,还是吐不出口,最后拿起了笔:“饭,我们是吃了,酒,我们也喝了,再往下我们还要见面,不能总靠吃人家饭来见面吧。我们心里话很多,有的当面可以说,而更多的难以说出来,因为要说就要有勇气,而我的勇气只够把那些难以说出的写在纸上……”

  胡絜青回了信,事情定下来,两位母亲都很高兴。他们决定等胡絜青上完大学,再成婚。老舍回济南后,每天起码要去一封信,焦灼地等待回信,再看信、写信。

  1931年老舍与胡絜青在北平成了亲。半个月后,夫妻去了济南,胡絜青在一家中学教书。

  1937年9月底,日本人入侵山东,局势危急,学生、友人纷纷辞别逃难,老舍也想走,济南一旦失陷,他就有被逼为汉奸的危险。可是三个孩子,一个4岁,一个2岁。一个才3个月,还有老人,怎么走呢?

  胡絜青理解丈夫,一肩担过来。老舍自述道:“平日,她的胆子并不大。可是,当我要走的那天,铺子关上了门,飞机整天在飞鸣,人心恐慌到极度,她却把泪落在肚中,沉静地给我打点行李。她晓得必须放我走……”

  老舍这一走,注定要饱受战乱离别之苦,而在精神上做了“真正的英雄”。同时,也把巨大的苦难留给了胡絜青。

  走的那天是11月15日,能听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了,老舍觉得不能再迟疑,他把积蓄都留在家里,只身带了50块钱,提了皮箱走出家门,开始了流亡。

  在那些流亡的日子里,他始终担心留在敌区的家眷,想接他们出来,却没有路费。

  直到老舍母亲在北平去世,胡絜青为老人办完丧事,才拖儿带女,跋涉千里,历时50余天,穿过重重封锁逃出来,于1943年11月17日,辗转到重庆。这时,两人分别已整整6年。

  6年里,老舍没有一天不在牵挂,觉得对不起妻子,“可是在无可奈何之中,我感谢她,我必须拼命地去做事,好对得起她。”

  胡絜青留在北平沦陷区5年,当了4年多的中学教员,尝够了国亡家破的苦楚,孩子也改姓胡,即使这样仍常受日本孩子欺负。当时的北京,成了活地狱。

  其回报就是,胡絜青细心介绍了那边方方面面的生活,说了两三个月时间,促成老舍排除一切干扰,在北碚小镇开始了近百万字的《四世同堂》的创作。这个大部头是胡絜青九死一生从北京带来的,妻子从旁告知的细节让它踩住了“实景”。

  1945年3月,老舍应邀去美国,岂料此去长达4年多,他决意留下,将《四世同堂》的最后一部做完,并着手写长篇小说《鼓书艺人》等。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他做完了想做的事,才坐上船,于1949年12月回到阔别14年之久的北京。

  不久,胡絜青母子自重庆到北京,一家人方结束聚少离多、动荡不定的生活。

  正因为家人、尤其是妻子作出了巨大牺牲,老舍才能有如此斐然卓著的文学成就,其多数作品,都写成于离群索居的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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