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反话正说
也就是明褒实贬,表面肯定,实质否定,意在嘲弄和讽刺,具有强烈的揭露性和批判力。
《二马》中,有个伊牧师,是英国传教士,在中国传教二十多年,对于中国的事儿,他无所不知,简直可以算一本带着腿的“中国百科全书”。“他真爱中国人,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总是祷告上帝快快地叫中国变成英国的属国;他含着热泪告诉上帝:中国人不叫英国人管起来,这群黄脸黑头发的东西,怎么也升不了天堂!”[3]
伊牧师,“他真爱中国人”,好一个中国人的“朋友”!他是怎么“爱的”呢?就是希望上帝赶快把中国变成英国的殖民地。在他看来,中国人如果不接受英国人的奴役,灵魂就得不到拯救,“怎么也升不了天堂”,真是强盗逻辑!
反语正说,欲褒却贬,在这种反差中,我们感受到了幽默。
2.精心设喻
并不是所有的比喻都能带来幽默的效果。比喻也有新奇与陈旧、巧妙与平庸之分,只有追求新奇与巧妙,才能造成幽默。
《四世同堂》中有这样一段情节:大赤包,这个肥胖女人,以为日本人会进一步得势,中国看来是不行了。于是,极力怂恿丈夫冠晓荷出来做官,为日本侵略者效力。据她估计,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得意洋洋地对冠晓荷说:“冠晓荷,你听见没有?虽然我是个老娘们,我的见识可不比你们男人低!把胆子壮起来,别错过了机会!”
冠晓荷愣了一小会儿,然后微笑了一下:“你说的对!你简直是会思想的坦克车!”[2]136
用“坦克车”这个粗笨的家伙来比喻大赤包真是惟妙惟肖,但如果直接说“大赤包是坦克车”在这里就不伦不类,也毫无幽默之感。而老舍把喻体确定为“会思想的坦克车”,使喻体本身就具有可笑性,这种可笑性产生于“会思想”和“坦克车”之间强烈的反差中,从而穷形尽相地揭露了大赤包处心积虑卖国求荣的丑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