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他打了我三百五十鞋底!我可是替你挨的打。”
花脖子笑了,说:“你杀了两个男人,霸占了一个女人,该砍你的头。”
爷爷说:“他打了我三百五十鞋底!”
花脖子一抬右手,“啪啪啪”连放三枪,一抬左手,又是三枪。爷爷一腚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叫唤,土匪们一齐大笑起来。
花脖子奇怪地说:“这小子,就这点兔子胆还能杀人?”
“色胆包天嘛!”一个土匪说。
花脖子说:“回去好好做你的买卖,往后,你家就是联络点。”
爷爷说:“我要学枪打曹梦九!”
“曹梦九的小命在咱手心里攥着呢,什么时候收拾他都成。”花脖子说。
“那我白跑一趟?”爷爷委屈地说。
花脖子把爷爷的两支枪扔过来。爷爷笨拙地接住一支,另一支掉在地上,枪筒子插进泥里。爷爷捡起枪,甩出枪筒里灌进的泥,又用衣襟把枪面上的泥擦净了。
一个土匪又要给爷爷眼上蒙黑布,花脖子摆摆手,说:“免了吧。”
花脖子站起来,说:“走,去河里洗洗澡,正好陪着掌柜的走一段。”
一个土匪替爷爷拉着骡子,爷爷跟在黑骡子腚后,花脖子和土匪们簇拥在爷爷身后。
走到河堤上,花脖子冷眼看着爷爷,爷爷揩着满脸的泥和汗说:“这一趟来得不合算,这一趟来得不合算,把人热死了。”
爷爷把身上泥污的衣服撕下来,把两支匣枪随便扔在脱下的衣服上,疾走几步,一步就扎下了河。爷爷一下河就扑楞起来,好象在沸油中翻滚的油条。他的头一会儿露上来,一会儿沉下去,双手扑楞着,好象捞着根稻草也要抓的样子。
“这小子,不会泅水?”一个土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