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结构,匠心独具。白诗采用了双线结构,一明一暗,严谨缜密。以歌女的遭遇身世为明线:写琵琶女月夜弹奏→凄凉话身世苦→却坐促弦声凄凄。以诗人的感受为暗线:诗人月下听乐,闻琵琶声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为君翻作琵琶行,泪湿青衫。双线交织,汇合在名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上。明线从具体形象上反映主题,暗线则从事物的本质上来揭示主旨。一实一虚,虚实相生,社会的变乱、政治的衰微,十分明显地反映在朝野。白诗,叙事与抒情同时进行,琵琶女自述身世,由此展开的歌女前后半生的不同的对照描写。抒情穿插其间,脉络分明,由“听”到“思”到“感”到“联想”,这样一条抒情线,既推动着全诗的叙事情节的不断发展,而且不断暗示着诗的主题,升华着诗的内容。从美学的角度看,如果单纯写歌女身世,虽然主干突出,但缺少枝叶巧生、虬龙盘旋的变化。而双线结构,使整个叙事既汇合又交叉,从而拓展了诗的意境,丰富了诗的内容,增加了美的意蕴,若隐若现,给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李贺的诗以一场秋雨的生发消歇为线索,明写凝云欲雨,气侯转暖,秋雨骤作,云消雨歇、明月复出的天气变化,暗写初弹、续弹、高潮、曲终,尾声的演奏过程。情景交融,虚实相生,诗句跳脱而意境完整,手法隐蔽而形象鲜明。诗人着力渲染演奏的环境气氛,借写外界天气和诗化听众情绪的变化,来突出箜篌之声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艺术力量,描写以乐声与天籁和鸣交响为景、以演奏者与听众心的交流为情的意境,这样的构思匠心独具。可见,两诗结构虽然一是双线,一是单线,但都能注意到明暗虚实的变化,构思巧妙,富有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