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散文随笔

2019-02-21散文

  周末,陪儿子去看电影。豪华的包间里,播放着儿子最爱看的动漫电影。只见他,嘴里吃着香甜的爆米花,喝着果汁,歪歪斜斜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悠闲舒适。随着电影情节的推动,时而紧张焦急,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傻傻呆呆,目不转睛,表情包太过丰富。而我,对这种小儿科的电影却提不起丝毫的兴趣,看着他兴趣盎然的小样儿,真是感到好笑。好笑的同时,羡慕感也油然而生,思绪不自觉慢慢游离到了我的童年时代。

  记忆的帷幕缓缓地被拉开,小时候看电影的情景历历在目。记得小时候,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看一场露天电影,那种开心劲不亚于过年。一大早,村委喇叭里消息一传出,晚上来演电影的,孩子们便兴奋地背起书包飞也似的奔向村委大院。选好最佳看电影的地理位置,找来瓦片石子等用它们在地上圈好一个个方框框,远远望去,如同田野里一块块的田地,与此同时仿佛把快乐也圈在了里面,并在里面写上某某已占,然后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蹦蹦跳跳去上学。这一天,虽然人是到了学校,可心却是早已留在那里,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熬完一天的课。下午一放学回家,饭也顾不得巴拉几口就抱起凳子一溜烟飞出家门,心中的那一方白布早已在心里被高高挂了起来。其实,最为担心的还是怕占好的地方被人抢了去,因为这样的事时常发生。但见争抢者一个个面红耳赤,互不相让,有的为此大打出手,如同野雀窝被杆子挑了,闹哄哄乱糟糟,大呼小叫,人仰马翻,震耳欲聋。直到电影开始播了,方才气鼓鼓地坐下来,院子里便瞬间安静下来,观众入戏之快,令人惊叹,随着故事中的人物忽悲忽喜。刚刚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对头竟然又很快和好如初了,不愉快一下子就忘到了爪洼国去了。怪不得人们常说,“小孩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母亲那时候是最为明智的,每次我们去占地方,她总是告戒我们不要占最好的地段,稍稍偏一点才是最好。现在想想果然如此,免去了不少的争吵。做人,无论何时还是谦让低调点好。

  每次看电影,母亲总是最辛苦的,那时的她,从没看过一个完整电影。父亲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在家,只有母亲一人,忙里忙外,照料着这个家。可是,不管再忙再累母亲也会拖着疲惫的身子陪我们看电影。听她说,那时候我和弟弟由于年龄小,刚开始看电影还兴致勃勃,可一会功夫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来。熟睡后,母亲就抱着一个一个往家里送,可是姐姐毕竟是稍稍大了些,精神好,都能坚持到电影结束才回家。母亲既担心姐姐,又担心家里我和弟弟,只好两头来回跑照应着,在房子外面听听里面没动静就再赶回去照看姐姐。

  即使这样,有一次母亲还是疏忽了一次,后悔不迭,常常悔恨自己的失职。

  记得弟弟三岁那年,母亲把熟睡的我安顿好后,刚刚离开,弟弟就醒了,哭喊着找妈妈,把我又从睡梦中吵醒。我们边哭着边穿好衣服往外走,可是一推门才发现妈妈把我们锁在了家里。于是我们两个小小的人儿,又扒在门上可怜兮兮的哭了一会,看看母亲还是没回来,只好重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睡觉。弟弟胆子小,不敢自己一个被窝,就钻到了我的被窝里。姐弟两人吓得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哭着哭着不知道啥时候就睡着了。不久,妈妈回来,看到两个孩子跑到一个被窝里,一下子全明白了,心疼的不得了,愧疚地把我们脸上尚存的泪花轻轻擦拭干净,后悔的一夜无眠。

  还记得有一年初春,弟弟病了,我们那儿的赤脚医生看不了,母亲只好带着弟弟去外地,寻求父亲帮助。临走前把姥姥接过来陪我和姐姐。那几天,村里恰巧来了电影,我和姐姐催促着姥姥陪我们去看,急匆匆就出了门。没想到电影看到一半就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姥姥催促我们回家,我和姐姐执拗着就是不肯走,直到最后村长发了话,停播!孩子们才怅然若失的离开。想想那时的我们虽然不是独生子可也够任性了,也难怪,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里,电影对于我们来说,毕竟算是奢侈品。姥姥脚小,跑不动,回到家里衣服早已淋透,初春的天乍暖还寒,冻得我们浑身直打哆嗦。屋漏偏逢连夜雨,开门了,才发现由于走得急,屋门钥匙被锁在了里面。大晚上的,姥姥不让我们麻烦邻居,就让我们躲在院子里的厨房里,姥姥生起火把我们的衣服一件件烤干,再穿上,并在柴草里扒拉个窝让我们进去取暖。把我们收拾停当后才想起来烤自己的衣服。那一次姥姥受凉后,病了,我和姐姐确是安然无恙。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了,才找人来把锁打开进了屋。

  天堂的姥姥,您还记得吗?那时外孙女太不懂事,让您老人家受了苦,在此给您老道歉了,希望您泉下有知,一切安好。来世,还做我的姥姥。

  再后来,随着电视的推广,露天电影就销声匿迹了。可那个年代发生的关于电影的那些事,那些人非但没有随着记忆的长河而流淌的踪迹全无,反而愈久远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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