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的颜色的散文

2019-03-14散文

  一、《金婚》

  那一年,社区举办重阳节一系列老人活动,我的老公公老婆婆也参加了重阳节的晚会。

  那天早上,二老早早地吃好了饭,穿上了社区发放的方阵队伍的服装,在活动现场,他们也要上台去亮相。社区为金婚的一百多对老人发放纪念品,而二老是社区挑选出来的,代表金婚的老人上台接受鲜花的十对老人之一。公公倒是一直以来都喜欢参加各种老年俱乐部的活动,婆婆却极少凑这样的热闹,今天能这样,可以想象老人的心情,他们很开心。那年公公七十八岁,婆婆七十七岁,我去社区为他们办理了金婚登记。

  结婚五十年,他们一路走来,闹过别扭,吵过嘴,磕磕碰碰,风雨相伴,到今天一起漫步夕阳下,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旧能看到他们当年帅气、清秀的脸。

  中午我下班回到家,一开门便看到一束鲜花放在我家的茶几上,满屋的芬芳。我知道是老公公拿过来的,于是我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说是转送给我们的,让我们分享他们的快乐与幸福。

  那是一束鲜红的玫瑰,爱情的玫瑰,带着一些百合的香气。我忍不住嗅了嗅那花,芬芳扑鼻。

  不知不觉中,时光冲开了一万八千多个日夜,将每一个日子连成一串平淡与宁静。

  老人们也有过情窦初开的季节,也尝过初恋那种涩涩酸酸的滋味,也经过情感的的分分合合,仿佛就在不经意中,却已经度过了五十年的日日夜夜。走进婚姻围城五十年,公公因家庭出身不好被下放到十月田劳动数年,家中一切事务靠婆婆操持,而那时候几个子女都还小,帮不上忙。婆婆是医院护士,白天上班晚上值班,忙里忙外,但生活的艰苦没有让有这不服输个性的婆婆流一滴泪,她带着孩子们坚强地过着每一天。直到公公落实政策后回到机关单位上班,日子才过得安稳些。

  婆婆中年就患有冠心病,她自己在家里备有救心药物,以防万一,她还教会了孩子们遇到什么情况要做什么样的救护准备,要沉着冷静,不要慌张。所幸的是,几十年来,婆婆一直没用过那些救命的药物,身体虽然不太好,但她生活比较注意养生,吃喝用的东西都很讲究,所以到现在已经八十一岁了,依然平安无事。家有老是个宝,父母健康长寿,也是孩子们的幸福。婆婆总是拥有一个好心态,每次她感觉不舒服,都没告诉子女,总是过后才无意中说起,她知道子女们各有各的家庭,不想让大家分心。

  老人们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里工作和生活,为四个子女的成长操心,为家庭琐事烦恼,为家中老人尽责,于是他们就在属于彼此的平淡与宁静中共同度过。充满他们每个日子的,有欢乐,有苦痛,有喜悦,有烦恼,也有埋怨甚至争吵,生活与情感的矛盾也会纠缠在其中。陪伴他们度过每个日子的,还有他们的四个子女,那是上帝赠送给他们此生最好的礼物。

  此后有一年春节,老公公和我女儿说着以前的故事,一时兴起,在他房间的床底下把一个掉了漆的木箱子搬到客厅里,打开,半个箱子里面全都是老照片。那些照片多是黑白的,已经发黄,多半是公公婆婆与几个孩子小时候的照片。看着他们几个人头挤在一起翻看照片,听着他们大呼小叫的声音,原本在厨房忙碌的我也凑进去抢了一张来看。照片上是一位约二十多岁的姑娘,戴着护士帽,大大的眼睛特别的有神,笑容甜美。如果不是那顶护士帽,我看不出那是现在已经八十一岁的婆婆。

  婆婆个子很瘦小,比公公矮了一个头,老了以后更显得瘦小了。他们都是五十年代初从潮汕老家跨越琼州海峡,来到矿山参加恢复生产建设的,五十多年弹指一挥间,岁月已在老人的脸上刻下许多皱纹和老人斑,满口没剩下几颗牙,啃不动稍稍粗硬的食物,多是吃米粥,但是仍看的出她从前的影子,那么英姿飒爽。因为身体原因,婆婆只散散步,不适合做其他运动,而老公公虽然比婆婆大一岁,但却显得比婆婆年轻多了。他不象婆婆那样喜欢操心任何事情,人很开朗,退休后每天都要到老人娱乐中心去玩,下棋,打牌,跟人聊天。他现在的笑仍与从前一样豪爽。

  你们看,以前阿公阿嫲多年轻啊!公公拿着一张他们的夫妻合影,自豪地让我们看,继而,却发出一声慨叹。

  孩子的三个姑妈都挑拣出自己和父母的老照片,一张一张地用数码相机翻拍,然后在电视机里播放,当已经有点模糊的他们从前的笑容在电视机里出现的时候,有一种岁月流逝的惆怅。

  下过一场雨,那些从前细细碎碎的心事便在小雨中跳跃。雨中,暮色来的有些早。浓浓的暮色里,没有人能看出又添加了一点颜色,那是心情的颜色。

  二、《让心儿圈起你》

  把手机里储存的音乐全部换成了邓丽君的歌曲和音乐心情。《让心儿圈起你》、《假如我是真的》、《独上西楼》、《又见炊烟》、《月亮代表我的心》、《一个小心愿》等等。

  曾经那么深地喜爱着这些歌曲。

  中国的流行音乐走过了不太短的道路,循着路上步履匆匆的足迹,我想许许多多的人都不曾忘记—-邓丽君,那个天籁般的女人。

  八十年代初,我刚上初中。在香港的叔叔回内地探亲时给我们家带来了四个喇叭的收录机,那时候这样的东西非常的少,于是我家的那台收录机很珍贵,我家的门前也成了街坊邻居听音乐的地方,邻居们尤其是年轻人没事都爱来我家听歌。那个年代的文娱生活是单调的,港台音乐悄悄地潜入了人们的心里,从此,人们的心里都有了深深地烙印。明月的夜晚,晚风中轻轻飘过邓丽君动人的歌声,我们为之陶醉。

  那时候听的歌,多是些港台流行歌曲,其中好多盒带是邓丽君的歌曲。那时候我成天唱她的歌,在家唱,在学校也唱。《妈妈呼唤你》,《恰似你的温柔》,《星月泪痕》,《漫步人生路》,我喜欢她天籁般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仿佛只是轻轻哼着,却如此动情如此缠绵。

  我们这一代人,对邓丽君都不会陌生。她的歌曾被作为“靡靡之音”,“精神污染”而一度被批判。但是,我们被她的甜美歌声深深陶醉,她的歌一直伴随我们长大,直到今天。

  许多年后,我也在她的歌声中走进了四十如梦的岁月。某个阳光的午后,某个冬日的夜晚,走在大街上时,她的歌会在不经意间,从某个音像店里,清晰地飘进我的耳朵里。不由自主地,我的脚步放慢了,我聆听着那久远的却又熟悉的歌声,恍若隔世地想起那些听邓丽君歌曲的岁月,想起自己在这些音乐伴随下滋生的一段情缘。

  深的夜里,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我喜欢戴着耳机,聆听邓丽君那些经典歌曲,聆听邓丽君钢琴心情,让心灵与这些音乐静静地对话。倘若遇上远行,无论是哪一段旅途,有这些音乐陪伴着,行走的日子里,所有辛劳、不愉快,还有孤单、寂寞,便会淡去,直至消失。这些音乐背景,有的年代已经久远,但是那温婉优美的旋律到今天依然那么亲切地敲打着我的鼓膜,继而再次穿过心灵,带人回到那些青葱的岁月。那些青葱的岁月里,阳光下站着的影子,你的,我的,我们年少的影子调皮却又纯情。

  《让心儿圈起你》,许多年前便借这首歌描绘过自己纯真的情感。那个年代,女孩子们喜欢戴着白色的确良太阳帽、穿着碎花百褶裙、口里嚼着泡泡糖、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在大街上穿行,毫不顾忌旁人目光的年代,青春的气息,就是那样自由随意地蔓延在不繁华的小小山城。那时候,我们表达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音乐。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两三本甚至更多的笔记簿,我们在那簿子上面抄邓丽君的歌曲,红颜色是抄谱的,蓝黑色是抄歌词的,整整齐齐地,我抄了几大本。相互交换歌本,是那时候我们女孩子最快乐的事情,就像交换集邮簿一样。于是,一种少年时代的真挚情感,悄悄地蔓延在那些歌曲里面。

  如今,人已中年的我,听邓丽君的歌曲,用的是中年女人特有的沉稳和安静来聆听,我会反复听上好几遍。或许唱情歌已经不是中年女人的拥有,可我们的生活中,倘若缺少了音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我喜欢选择夜晚聆听邓丽君的歌,夜晚安静的时候,这天籁的声音恍若从遥远的天边来,有一种悠远,几分空旷,又有几分哀婉。歌声穿过时空,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于是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会被那些青春的往事撩拨着,生发出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与眷恋。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远去的时光能转身吗?如果能,我最想的,就是好好地、认真地、仔细地看那些熟悉的、青春的脸庞。虽然我身上已经没有了青春影子的绰约,但是岁月却给了我怀念过去的美好心情。

  让心儿圈起你,圈起你的、他们的名字,圈起那份属于那份曾经的年轻,圈起我们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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