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柔情我一直都懂散文

2019-04-19散文

  小时候,像男孩子一样调皮的我时常被母亲责骂,动不动在学校还和同学打架,回到家就是母亲的一顿板子伺候,然后孤零零的被丢在门外罚站,眼泪汪汪的看着家人们在热闹的吃饭。那时真的挺恨母亲的,总觉得她不关心我不聆听我也不爱我,听到我闯祸的消息总是先一顿打骂,从不过问我为何会做错。童年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便是母亲的眼神,责备当中带着淡淡的失望。

  初二那年,我恋爱了,确切的说是我在单恋。隔壁学校一个很会打篮球的男孩子,又高又帅,可外貌平平的我始终在心里有着深深的自卑感,于是我便把这一切都写在日记里,所有关于他的情愫,统统都记录下来。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我的日记本被翻过了,一种被窥视的既视感油然而生,我和她争吵,她说偷看我日记是为了我好,说我现在的任务主要是学习,我不管,最后她很生气居然还打了我,这件事情后我们整整两个月都不说话。

  偷窥事件过后,我变了。我不爱学习,不理人,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每天都是上课睡觉,看小说,回到家就是关上房门,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中考仅仅考了325分,我已经做好读技校的打算了,可是母亲却坚持让我复读。

  整整一年,母亲都在家陪我。我说我学习跟不上,中考不要报多大希望,可是母亲却找上了读过大学的舅舅,每天陪我去舅舅家让舅舅给我辅导数理化,尽管舅妈那时怀孕了脸色不好,但是母亲依然坚持带我去。后来,我的数理化得到质的提高,我很高兴,母亲也很高兴。初三了,晚自习要加一节课,10点才放学,每次下课了都能看到母亲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在校门口等我,我看到她也不说话就径直和她一起走回家,走累了她便载着我,一路上只有破旧的自行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那年中考,我考了548分,我看到母亲在背后偷偷掉了泪。

  大学我选择了离家较远的贵州,坐车要花上一整天时间,每次放假回家母亲总是准备了我爱吃的,在旁织毛衣安静的听我说着大学校园的趣事,返校了还给我带上大包小包吃的穿的用的,那一刻心有些微微的动容。毕业了我回到临近家乡的一个县城,成为了一名教师,母亲天天在别人面前夸我有出息,但是在我面前却表现得很淡定,唯独裂开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内心。

  2012年我结婚了,婚后我便有了宝宝,因为自己做了母亲便和母亲多了些话聊,聊怀孕的经历聊育儿,临近生产的时候我决定搬回母亲家住下,因为在乡下的婆婆家里农活较多她没办法来照顾我,再者我也不愿意和婆婆待在一起。我还记得生宝宝的那一天,从产房出来,母亲和老公在门口等着我,护士把宝宝抱出去,老公不敢接,母亲小心翼翼的接过去抱在怀里。护士说宝宝生出来被产道挤压到头部,稍微有点肿,过后会慢慢消肿的,母亲很紧张,从宝宝凌晨4点出生就一直抱着,仔细观察,到第二天中午宝宝有所好转才慢慢放下,然后又帮我给宝宝换尿布洗澡,还伺候我上厕所换药吃饭。

  月子里为了让我能好好休息,她帮我带孩子,晚上总是一抱就到天亮,宝宝要喝奶了才会拿过来给我,那个月她瘦了整整十斤。后来,她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帮我带孩子,她太累了,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人家北京上海的月嫂一个月最少都可以挣6000块呢!我那时确实也没什么钱,听后就爆发了,质问她那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你不想帮我就说清楚,早知道我就不过来这边生孩子,至少我还不受气。她哭着问我难道我就是为了你那点钱才帮你吗?她哭,我也哭。

  吵架过后我带着宝宝回到老公家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老公上班没办法帮我,我哭着自己做饭,自己给孩子洗澡,母亲打电话来说让我回去,我不理她,第二天她便和父亲一起过来硬是把我带回去。

  直到现在宝宝已经三岁了,我和她的关系不好不坏,能聊的话题仅限于孩子。今年我买了新房子,正在发愁怎么装修,她知道后就直接拿出六万块给我,说到能力有限,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我接过钱,那一刻潸然泪下。

  从小我总觉得她不爱我,她喜欢吼我,更喜欢打我,衣架、筷子、扫帚、木棍,凡是看得到的东西都可以成为她打我的工具;长大后她不打我了,但是喜欢吼我,总是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我,搞得我总是很自卑,那时家里穷不怎么有新衣服穿,我老是穿上头姐姐或嫂嫂的旧衣服,土土的我加上不会和别人相处总是被同学嘲笑。我自己用攒下的钱好不容易买了人生第一条牛仔裤,还要骗她说是借同学的,最后被她发现了依然逃不过一顿打。那时我就想为什么母亲总是那么严厉,不像别人家的母亲温声细语的。

  我回想我的读书生涯,早上六点起床桌上就已经摆好了早餐,中午回家有新鲜的水果,晚上回家家里还有宵夜。那一次下晚自习我们推着破旧的自行车走回家,我崴了脚,忽然有一下眼睛发黑什么都看不见,是她在耳边呼喊我,深呼吸,让我慢慢清醒过来,最后是她用她瘦弱的背脊把我撑到家。高中时候在省城读书,到了生日那天,我以为没人会记得,忽然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有她寄来的几件衣服和二十块钱,她说钱不多,小小心意希望我快乐,我抱着衣服痛哭起来。

  工作第一天,她亲自送我去上班,帮我拿东西帮我铺床,帮我去超市买来一大堆我爱吃的,因为工作地点在乡镇,她担心我不会做饭,还帮我做好一顿香喷喷的饭菜才走。生孩子时候,是她天天给我洗尿片,给我抱孩子,眼睛熬得通红,即使吵架了她还是把我接回去继续照顾我。直到宝宝八个月我上班,我把孩子留给她,她为了帮我照顾好宝宝毅然决定辞职。宝宝的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她都打电话来告诉我,让我也体会到宝宝的成长。哪怕现在宝宝上幼儿园了,只要我没空,她都会过来帮接送孩子,来到我这边,她都是主动洗衣做饭,傍晚还帮我带孩子出去散步,你说有谁会这么对你?除了她恐怕没谁了吧。

  原来,她一直都是爱我的,我才是那个不理解她的人吧。她的成长环境,她的性格使然,她的经济能力,也许都决定了她不能像其他一般的母亲那样对待孩子,但是她在用她的方式守护着我,也许爱的形状有所改变,但是爱的本质始终如一。她,一如既往的爱我,而我,也会学着更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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