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记散文

2019-04-25散文

  秋天是个怀旧的季节,蓦然回首,才发觉父母走过的这个秋竟是这般苍凉,不堪回首,父母病痛的岁月,历历在目……

  ——题记

  凄凄复凄凄,惨惨复惨惨,怎奈时光清浅,带走瓜果飘香的盛夏,载来金灿灿的收获之秋,却给予我的是压抑﹑凄凄﹑悲痛……

  我母亲未曾进过学堂,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可她懂得生计。记得我中学的时候,她曾多次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既然你喜欢读书,那做娘的会一直供你上学。”这话语虽然朴实无华、简简单单,但却表达了对我的期许与无限的爱,而做女儿的我却辜负了她。高考前一月,我大病一场,为了不让在烤烟地里忙碌的父母操心,每次通电话只字不提生病之事。等我的病痊愈,已临近高考,大伤元气的我带着病怏怏的身体走进考场,勉强应付完所有的考试,成绩自然不如人意。

  因高考失利,只被高等专科学校录取,我填报是师范类专业的志愿。为了不让期待已久的父母失望,我只能无奈地收拾行李离开温馨的家。只因我若肯去上这个学,那我便顺理成章成地成为我们村的第一名大学生,这是我父母亲祈盼已久引以为傲的事。自从我父亲拿着我身份证去邮递员那里签字、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起,逢人就炫耀,更让他高兴的是我大学毕业可以考中学生物教师,母亲知道我考上大学的当天,早早就下山回家,做了一大桌子可口的饭菜,一家人聚在一起庆祝。对于世代生活在农村的他们来说,这可是“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岂能不高兴?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给予我的。由于学历低下,我不得不趁暑寒假上成人学校继续升造。秋初,我带上重重的行李,在那个岔路口,依依不舍和他们告别。

  ……

  品一杯茶,听一首歌,捧一本书,本是一种惬意。此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沉浸其中的我立刻拉回现实,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荧屏上显示“母亲”两字,正值午休打来电话,定时是家里出了事,否则不会此时打来电话。我和母亲之间的电话往来约定俗成,晚上九点至十点。

  我很不安地接通了电话。“你爸他病了,已经好几天都没吃饭,病情越来越严重。”她的话语间满是焦虑和无助。

  “那他吃药打针了没?”我很是耐心平静地问她。

  “没有,你知道的。他病情越来越严重,打算送他去住院,你爷爷也真是,明明可以自己动手做点吃的,就是……”

  “我们后天早上考试,要不您让弟弟开车送他去医院,我从学校去找他办理住院手续,后天早上早早就回学校考试。”

  “这样的话,等我下午问问他,再做决定。”母亲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助,似乎没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在她的催促声中挂了电话,我很是不安,那杯茶、那本书、那首歌难以继续……

  弱冠之年的弟弟识字不多,性格也挺内向,不太会接人处事,这些正是我母亲最放心不下。耄耋之年的爷爷若不是不慎跌跤造成髋关节粉碎性骨折,身体还算硬朗,还能下地劳作。我们小辈强烈要求医治,康复后半瘫痪在家,勉强能起床,杵拐杖上厕所大小便。否则他后边的日子都得依靠家母,吃喝拉撒样样离不开。农忙时节,早出晚归,把米和菜放厨房桌子上,他能拿到的地方,让他自己做吃的,从不进厨房,每每都饿肚子,看着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真是返老还童,依赖性特强,很多时候连饭都得递到手上。这两件事成了家母心病。近两年来,言语之中隐隐约约有些着急。岁月不饶人,青丝变白发,母亲渐渐老去,重任无处可卸,甚是担忧。

  家母一辈子操劳辛苦,她的命运如交响曲,一波未停,一波又来。十八岁,如花似玉的年龄,嫁给家贫、脾气不好的家父,夫妻俩常吵架,没安生日子可过。为了孩子忍气吞声煎熬度日,弟弟不爱读书,回家种植三七、烤烟,父母帮助下,有一番小成就,盖了楼房,买了来车辆。村里人都很羡慕母亲,孩子都成器,各有出路,一辈子熬出头,就等着享福。

  母亲正沉浸喜悦欢愉之中,一句撕心裂肺的哀吟声,打破了沉静与欢愉。我刚工作的那年秋天,爷爷突然跌倒,成了家母的负担。整个国庆假期,我和母亲都在医院度过,日日夜夜陪伴在病床前。

  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岂能是鱼和熊掌兼得?家父病倒在床,母亲用心做各类吃的,父亲却挑三拣四,责骂母亲没良心,反而说自己活不长之类的气话,惹得母亲以泪洗面,让我看着很是心疼。

  心系父母亲,我无心继续呆在学校,索性向老师说清家里情况,请求同意回家一边照顾父母,一边自学,到考试时间回学校考试,老师爽快地答应了请求。

  深知父亲习性的我买了一大堆他爱吃的食物,回家变着法子做吃的,在床边陪他聊天。俗话说女孩子与父亲最亲近,大抵如此,心情愉悦的他开始下床吃饭了。病重的父亲着急地里烤烟,投资了几十万岂能打水漂。弟弟早出晚归,偏偏遇上烟站里叫去培训烘烤,农药打不下去,绿绿烟叶红色斑点一颗接一颗,三七也全掉了叶,洒落一地的黄叶,他怎能无动于衷?

  父亲大病刚愈,不宜劳累,重任就全权交给了弟弟。我除了能做饭、洗衣,其它不会,父母也不放心我去做。母亲就卷起衣袖背起药箱给那些迫在眉睫的烟叶喷洒农药,未曾料到自己是过敏性皮肤,只去打了半天,全身就发痒起泡,手指头般大小,她疼得连饭都吃不下。

  收割后的深秋,一片荒凉孤寂,稻田里的生机销声匿迹,只剩下堆堆稻草与秸秆。几声鸦鸣,回荡山谷,凉意飕飕。这秋何时是个头?

  历经这个秋,我才领悟:操劳大半生的父母身体大不如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们的健康很重要,假如可以,我愿意替父母亲病痛,那怕是用我的健康换取他们的健康。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祈求着……

  我可亲、可敬的父母亲操劳一生,青丝换银发,实现了我的理想与抱负。我已长大成人,他们病痛的时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以此文记录这个秋天的点滴,以便我常常翻看,提醒自己工作之余多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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