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伤感散文

2019-05-23散文

  灰白的天空开始飘零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不一会儿,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了。雪花在昏黄的灯光下充溢隐匿其中的思念,晶莹又闪烁。黝黑的树林的枝条上驻满了苍白的雪,就连屋顶的风向标也不堪挤压,停止了摇曳。这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竟如佛兰德派压抑画的背景。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不安,幻想着有你轻挽我的右手。再透过结了冰花的玻璃窗探望:雪花,有的如流萤在空中婆娑地追逐,有的慵?地匍匐在街道上,等待车轮子的经过,抛飞,翻腾,着落,不厌其烦地玩耍,嬉戏。有的爬上了房穹,眺望从远方归来的人等。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的违悖感,同巴黎旧城区的一丛绿茵上的墙缝添上长途旅行在沙漠的骆驼,是那样的融洽。

  哥特式风格的教堂传来了十二点的钟声,仿佛听到修女们歌颂上帝的福音,令人沉酣于洪流的颂歌里。以致于我也分不清这是钟声携带着歌声,还是歌声流啭着悠长的钟声。谁是和音呢?这都不那么重要了,也不必再忖度。它响彻了这雪的天地,传达人们对它的希望。这对于卖火柴的小女孩,现实与幻想都是一样的真。当最后一根火柴的残光被凛寒磨灭,她也随之消逝。她会看到天堂么?会的,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是这样的楚楚动人,合拢的眼眸却又是那样的怜悯凄美,这些是她看到了她的天堂——所憧憬的天堂,才会有的美。鸣钟的余音终将沉寂,夜静而显得漫长。

  夜阑人静,桌上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氤氲着的蒸汽似乎在编织着什么。我安谧地谛听手表滴答滴答地转动,心脏的跳动也随之起伏,紫色紫色的沙漏像是止不住的血液在血管快速流动,印入眼帘的还有一颗圣诞树,噢,今天是耶稣的诞辰。西方的孩子会在睡前细听亲人为他们述说圣诞的由来,也会在树上挂着袜子,祈求梦寐以求的礼物会得到实现。我躺在席梦思上,不禁想我在奢求什么呢?

  偶尔地记忆你我并肩而行的旖旎风景,我想蘸纯蓝色的墨水在纯白的纸上书写这些。尔后,掩埋在心底。它陪我度过这里的晴与雨。也知道,昨晚的闪电是怎么劈开了我的黑夜,丢下一瞬的光明。我期待它成长,一颗结满信的树。那一刻心情会是怎么样的呢?或许是欣喜若狂,也许是愣住在那儿。‘叮当,叮当...‘的声音不断地在耳际响起,从窗边传来。是圣诞老人驾驭他的麋鹿车来了吗?心中油然而生的惊喜使我望向窗外。可除了被霓虹灯照得流光溢彩的雪,就是漆黑黑的雪。清脆的铃铛声又鸣起了,原来是我系在窗帘的风铃,不知是几时从窗隙遁逸的风惊扰了它。风惊慌失措地逃离了。它的呜鸣声有着乌托邦诱惑的魔力,使踯躅的人踏着寻觅额的步调。愿望落空了?没有圣诞老人。能像浮德士用灵魂跟魔鬼梅菲斯特作为交换吗?魔鬼安排的圈套,潜伏在我们的生命里,在我们全无防备的时刻显现。不。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就背叛了所有人。只能做普希金所写的《囚徒》,怀着门罗《逃离》的渴望。

  大雪堵塞了前行的道路,把我围困于一间房子里。只能在焦黑的烟囱下的火炉烧一股灼热的火。让我静坐,诵一段久远的诗歌。或度读最喜爱的诗人弗罗斯特的《白桦林》。抿一口热牛奶,它为我驱赶袭向我的凛寒。我凝视一副与我相对的油画:有一个少女在空旷且金黄的草地撑起遮挡午后阳光的伞,她的右边是一条泛着金光闪闪的莱茵河,河的另一侧是茂密的树林,还有一只灵巧活泼的小狗围绕她打转,奔跳。她没有蒙娜丽莎恬然而让人安心的微笑,却透露一股优雅却??的气息。我想努力看清她的神情,但无论我如何努力,至始至终都无法窥探她的容颜。只能依稀瞧见她的脸颊,以及她迷人的轮廓。霎那间,我仿佛看见了你,像是抖落赖在外套不肯离去的雪,晃一晃便没了。这是游走于现实与梦境边界的事,这是不可启唇轻吐,却无法在脑海中久居的话语。这又成了一个谜。

  这副画,我已经不记得怎么拥有她的了,只记得她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在这茫茫大雪中,她就这样的一直陪着我。像极了与雪女的相遇的传说。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白,又是如此的缄默无声。雪捎来了叹息的天空的信,树林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拥住了,无论,无论有多沉重。树木好比大地的向往思慕之情,踮起脚尖仰望天空。谁徐徐独行,一个只有白的世界,踩着深深的脚印——唯一能证明来过这儿的足迹。如幸笛的《航》,从日到夜,从夜到日,航不出这个圈,前一个园,后一个圆。一个永恒而无涯?的圆圈。

  我多么想,在一个结了冰花的早晨,醒在你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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