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书秋日之枫散文

2019-06-09散文

  君,又是秋天了,满目苍凉,哭累了的风在灰色的天幕下也找到了归宿,白了头的芦苇仍在河边招摇。

  又是秋天了,我重又坐在河堤边,那堆乱石拱起的山坡上,静数秋风吹下的黄叶,轻飘飘地飞向路旁,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风平了,浪静了,我的眼前却再难寻找到你的身影,不管我怎样重复着回忆,怎样不停地捡拾你遗落在风里的痕迹,此时的景象都好似一幅褪了色的水彩画,幽雅而淡远,不是我温柔的手指能触摸到的。

  哦,原来时间的尘埃已葬下了关于对你的所有记忆。

  可是,君,我仍是记得啊,那一年,红叶烧尽了山峦的时候,我们曾相约,要让红色渗入我们的灵魂,要让满山的红叶见证彼此生命中最壮丽辉煌的一页,当你从握在手中的一束红叶中,扯下一片殷红簪在我的鬓边时,你亦抬起我的脸颊,静静地看着我,从你的眼里我看到了自己,那个小小的、柔弱的自己。那一刻我流泪了,为了不能留住,不能凝固这美好的一瞬而流泪。如今,风平了,浪静了,你却在何方?

  没有你的日子,白天和黑夜仍然毫无倦意地陪伴着我,窗前的树叶已褪尽绿意,由淡黄、金黄而枯黄了,暮雨和着风,将枯枝拍打着窗,站立窗前,骤然的温差使得薄薄的玻璃好似长出了一层淡淡而朦胧的翼,手指轻轻划下,划出一条曲折的小路,我仿佛看见你在路的那头翘首凝望,我在路的这头踯躇等待,咫尺之间却已遥如天涯。

  当我拿出那只冰冷的玉箫偎向唇边,这缭绕在临近黄昏的天空,幽怨如诉的箫声呵,君,你可曾听见?

  君,夜灯又开始喧闹了,银红、橘黄、淡蓝,它们不厌其烦地炫耀着它们美丽多变的服饰,而我安守的一屋却是昏暗的,只有远处的灯光强行穿过窗玻璃的阻挡,闯了进来,给白色的墙面绘了一幅典雅的壁画;一位长发女子的侧影。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这份惆怅的心境,正随着几声从夜色里传来的啼鸣而徊徨。是呵,宿鸟自有它可归去的旧巢,而这层层自缚的心结,却只有你,或许吧,会在冬日最后一粒雪花飘尽时解开,而那时,为你储存的泪,是不是,也会像解冻的春水一样,缓缓流淌呢?

  君,该说的和该写的,似乎都已了结,我心灵的‘罗瑞亚’,我知道你不会再次出现,走到此时,我们已如彼岸之花,如参商之星,再不会有聚首的一天。那一串停留在河面上的诺言亦会随时间老去,随日月荒去,虽说人生漫长却也短暂,那么我该用怎样一种恒久的耐心去等待,去期盼呢?

  山峦未变,枫红依旧,只是啊,早已物是人非,世事两茫茫了。想此时的我,也只能在这寒夜未尽之时,将自己幻化成庄周的蝴蝶,去寻访远方的你的梦境,在梦里,我与你,应该是翩飞在那一片秋日的火红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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