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爸与我的童年散文(2)

2018-07-13散文

  接近晌午,也就是城里的孩子们快要中午放学的时候,二爸把撅头一撂,坐在装满“一青二白”的野小蒜苗柳筐前,长长地嘘一口气,我闻见二爸额头上的汗渍都是一股野小蒜苗的味道。那一双沾满了泥土、夹杂着野小蒜苗馨香的手,紧紧地把我搂在他的怀里……

  母亲在村头的水道上把这些野小蒜苗淘洗得白白绿绿、干干净净,拿回家用菜刀把它们剁碎,再给它们撒上一把食盐,搅拌均匀了,便成了一道极佳的美食佐料。

  早晨新出锅的窝窝头掰开来夹上一点儿野小蒜末,不亚于今天城市的肯德基店里推销的夹馍味道;在中午、晚上的稀糊糊饭里加一小勺野小蒜末,那个香呀简直能把人的肚皮吃撑起来哪!

  每到夜里,二爸就领着我来到农业社饲养院我四爷爷的饲养员窑洞里,听四爷爷给我们讲故事

  一个老私塾生给一个新时代的小学五年级肄业生和我这个跟屁虫儿童讲中国古老的关于神神鬼鬼的民间传说。在煤油灯照亮的石窑洞里,老小三个男人躺在铺着羊毛毡的土炕上,好不惬意。听着听着,我便躺在二爸的怀里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夜半什么时间,我又趴在二爸的肩上回了家。有时候,我被二爸直接背回爷爷和他住着的土窑洞里,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照在了屁股蛋子上。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年,在我还不到六岁的时候外公把我接到了他的身边,我便过上了和外公在一起的生活。

  农业社分到每家每户的粮食越来越少了。村子山峁上的山榆树没等长出榆钱前树皮就被剥光吃掉了;田埂上的草根挖光了;大坝里放完了水,所有的大鱼小鱼都被分光了;孩子多的人家甚至到地里的老鼠洞上去挖糜子和谷子穗吃。人们的脸色由黑变成了蜡黄蜡黄的,农业社耕地的牛和拉车的毛驴子也隔几天就会死掉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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