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圆子情感散文

2019-10-18散文

  每到过年,乡村人家的餐桌上总少不了一道鱼圆子,寓意“年年有余”和“万事圆满”的双重好兆头。

  鱼圆子,是皖江地区的一道特色菜,也是徽系菜谱中“吃鱼不见鱼,吃肉不见肉”这一说法的经典作品。民间相传为舜帝携女英、娥皇二妃南巡,途经安庆时,因舟车劳顿,娥皇染疾,喉咙肿痛难忍,唯欲吃鱼而厌其刺,于是心地善良的女英根据当地一渔民的单方,融入了自己的手艺,用鱼、肉、配置适量清凉泻火的莲子粉、荞麦粉原料,做成了一种柔软滑嫩的鱼药丸子。娥皇吃了这纯白色,用清水煮熟的鱼药丸,觉得味清甘美,不到几天,气色红润,病情迅速好转。舜帝听闻,亲自品尝,并对鱼丸子赞赏有加。后来,为了提高口感和便于保管一段时间,又新创了一种用菜油炸制出的鱼圆子。从此,这两种鱼圆子便在民间流传开来。

  到了腊月廿七八,乡村的空气中飘荡的全是炸鱼圆子的味道。记得有一年腊月底,父亲突然奢侈起来,一改往年尽买水鲢子或胖头炸鱼圆子的习惯,他从街上买回了一条七八斤重的青鲲子。母亲麻利地片下鱼肉,去掉刺,和剁碎的猪肉泥一起加上姜汁、葱花、适量蛋白、淀粉,用手使劲匀速搅拌、拿捏至所有食料蓬松方罢。搁置半小时后,将菜油加热到起烟时,一个个白色的鱼圆坯子,像吐钱机似的从母亲左手空心拳口滑溜而出,再经右手汤匙放入涌着油花的滚锅中。此时,我的几个弟弟妹妹们像几只馋猫似的蹲守在锅台周围。一双双小眼里充满着焦灼的期待。我也是心神不宁地在灶下添柴加火。母亲反复提醒我,食料下锅时火候不能太旺,只需炆火保持油温。那些丸子周身吐着气泡,边翻滚边脱去银白色外套,转眼间就成了妩媚诱人的金果果。刚捞出炸好的第一锅鱼圆子,堆了满满的一大碗。不消片刻,这些“尝品”,很快就被围在锅边的几只馋猫们一一瓜分了。

  五十多年前的农村,还不知道冰箱是什么东西。鱼圆子炸好冷却后,只能装到一只新买的箩筐中,盖上几片散发着清香的荷叶后,便挂在高高的房梁下面的铁丝钩子上,然后作为招牌菜,用来慢慢地招待春节里的宾客。刚炸好的鱼圆子有着一种钻心入肺的香味。到了夜里,那诱感的香味竟招来了一群老鼠们折腾。这些精灵们忽而爬上了床顶,忽而跳到橱上方、忽而攀爬到房梁之上,突着贼眼,朝着那可望不可即的“美食”,发出一声声吱吱地哀嚎,却久久不愿离去,扰得人心烦意乱,难以入眠;白天,饥饿难忍的我们这些“米老鼠”,也会背着大人,攀上凳子,用脏兮兮的手爪偷偷地抓上一把,躲在角落里慢慢地解馋。那金黄油亮的丸子一入口,便有一种外脆内嫩,轻轻一咬,满口喷香。饥饿难奈时,我们往往一口一个地直接咽下,连咀嚼也免了。

  如果在食材原料中加了些蛋清,那炸出圆子既蓬松又有弹性。入口即化,鱼鲜满口,而且很容易被人体消化吸收,即使是没有牙齿的老人也不用担心吃多了不好消化。要是用它来招待北方来客,你不告诉,他根本看不出来这是鱼肉做的!

  如今,鱼圆子越做越精美,一些讲究的家庭还融入了牛羊肉、山药、香菇等食材。由此可见,鱼圆子作为一种年味,带着一种美好的记忆,已经超越了单纯的饮食习惯,而是经历了数千年历史的积淀成为一种具有独特地方民俗文化,完成了一种食品向文化印记的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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