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散文

2020-02-21散文

  母亲的离世,已经过去快两年了。然而,就因为我的太过在意,专情于其中而不能自拔,尤其是每逢祭奠的日子,我的情绪就很难自控。我过不好,也弄得身边的人跟着烦恼。我也曾试图改变,试图忘记,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当你想刻意的忘记的时候,它却偏偏记得特别牢固。我也不能老是带着这种情绪,让别人来同情我吧?于是,我逐渐的学会了伪装。表面上的心平气和,把酒言欢,歌舞升平,希冀能够忘记那令我沉痛的悲哀。然而,别人不提起还好,只要有人提起,我就不可遏制的陷入悲痛之中,消极的情绪,要过好几天才能好转过来。所以,凡是与我妈妈有关的一切,就都成了敏感话题。不提,也不想,就相安无事;谁提,我就跟谁发火。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亲人之间也变得逐渐陌生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情绪存在的关系,我特别害怕过阴天,还特别喜欢晒太阳的温暖感觉。有时候,悲痛来袭之后,我就刻意的去寻求开心,以此来掩盖我内心的悲伤。这样的活动一多,老婆就开始抱怨了,说我回家就像个做客的人一样,什么都不管。其实,有很多话是不能和她说的,说了,就会使她徒增烦恼。安慰别人,也不是件轻松的事,而我,正在渴望的又不只是她的安慰。无法交流,我就只能是憋在心里了。就像有句话说的“疼只能装在心里”一样,麻木的听凭时间的消磨。慢慢的,我就有了经验:有些事,一下子忘不了,我就设法找件事来代替它。从这个坑里拔出,又跳到那个坑里沉沦,感觉还稍微好点。所以,“六一儿童节”的锣鼓和喧闹声,就长久的驻扎在我的脑海中,扰乱的我不得清净,还情绪特别的浮躁。

  对于恩情,“有些回忆不一定只有忘记的,才会感觉不到痛;有些回忆不一定记住就是痛,也许忘记了才是你最大的痛。”这些,别人不一定会认同,因为,他们没有我这样深刻的体会。想忘记的忘不了,想记住的却在逐渐模糊。有时候,我也很痛恨自己,别人都不在意了,我为什么还不放弃?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可是,我就是不能够一下子全都忘记。我知道,我这样的感情,不是陆游的“黄藤酒,红酥手”的迷恋,也不是苏轼的“小轩窗,正梳妆”的难忘。可是,有谁知道我为什么就是忘不掉?我所寻求的取代,也仅仅是一时的痛快,有谁愿意去揣摩我的心思呢?所以,我写了那么多,也不过是自娱自乐的一种无聊的游戏罢了,甚至,就是一种消遣而已,能够换来什么呢?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别人的疏远,或者是陌生。好像是我故意要和他们拉开距离一样,隔岸相望,曲高和寡!

  “彼岸花,一千年才能开一次花,但是也需要一千年才能败落,花期长,但是先开花,后长叶,花叶不同时出现。佛讲一个缘字,缘起则聚,缘灭则散,不论什么都逃不出这样的规则,生死亦如之。而就算有再深的情,可是缘灭总是聚不到一起的。”这是对彼岸花的解释,也是对生与死的阐释。生与死不可能共存,有生必有死,有死就不可能再生。聚和散不能同时出现,有聚必有散,散了就无法再聚。就像彼岸花一样,花叶是难以同时再现的。叶,是对花的守望,也是花的归宿。死,是对生的等候,也是生的结局。花叶依次,生死相依。每个人都是如此。妈妈的离世,也是这样的。我唯一不能够彻底忘记的是妈妈的养育之恩,并且,还要在自己的亲人里得到延续。接受不接受,那是他们的事了,我只是尽了我的义务。不能相聚,就只有相望了。

  有一篇评价一部小说的文字,被我无意中读到:“可以这么说,整本书充满了生命的曲折、停顿、包容、大爱,还有能量和支撑,这就是一本说尽了生命的书,如果不是因为生命的曲折和艰难,我们或许就不会体会到它的可贵和难得;如果不是因为生命的包容和大爱,我们或许会憎恨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如果不是能量和支撑,我们或许不会一路坚强地走到现在。任何的人事夹杂,都会成为一段段的经历,成为一个个故事。在经过了时间的筛选之后,几乎留下的都是那些曾经让人动容的泪水和温暖,而曾经的那些委屈和困难都成为了可以原谅的事情,烟消云散。

  而曾经在我们故事之中的人,不管是已经离去还是依然陪伴在身边,都是在这个过程当中的一种缘,因为缘相遇,因为份相伴,这才是完整的缘份。或许在许多年兜兜转转之后,我们依然会记得他们其中的几位,那已经成为生命当中印刻,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

  作者说:人生选择什么就必须承受什么,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现在我们或许还不能够未能全理解,只是在日复一日的回忆之中慢慢去体会,或许我们很难找到所谓的“自我”,但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现在轰轰烈烈但却适合自己的道路,那路途中有光明与黑暗、有大爱与卑微、有快乐与痛苦、有认清与迷茫,但最终殊途同归,前往一个平和的终点。”

  田彦宁在他的长篇小说《情空灿烂》里也说:“人很矛盾,既喜欢大城市的繁华富足,又喜欢大山区的原始清纯。正如当前一个经济发展一个环境保护两者难得协调一样,一个人很难在拥有繁华富足的同时,又拥有原始的清纯啊。”所以,我也只能够用“不可兼得”来麻醉自己,寻求心理上的自我安慰吧。与我最希望见到的亲人,也只能是隔着十万八千里虚空想望而已。

  “北山烟雾始茫茫,南津霜月正苍苍。秋深客思纷无已,复值征鸿中夜起。复合重楼向浦开,秋风明月度江来。故人故情怀故宴,相望相思不相见。”——唐代诗人王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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