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在上班。有人喊我的名字:“二高兄弟,给我把钱存上。”我抬头一看,是贾家屯的二山子。“二山哥呀,今年蘑菇大棚的收入不错哈。好的,你先填上单子。”看到二山子,不由让我想起前年我冒险的那回事。可正因为我的冒险决定,让我和二山子成了好朋友。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刚来到这家信用社。我是信贷员,按照分工,分包了贾家屯。贾家屯的李大爷2001年从信用社贷了元钱,当时是因为他的俩儿子娶媳妇儿盖房贷的款。才开始结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停息了。我接手后,曾去过他家几次。李大爷只是说,生活条件不好。没钱还,等有条件了有了钱,我一定还。讲一些送人出门的话。
我经过了解情况,李大爷的大儿子大山子在外开大车,媳妇是小学教师,小日子过的不赖;二儿子二山子平常去建筑工地打短工,媳妇在家种地,只是刚成家,才有了孩子,生活紧巴点。说来也巧,大山媳妇和我同学。我多次去他兄弟俩家走走坐坐。他们还算客气,碍于同学面子吧。弟兄俩给老人隔三差五的买点吃的用的,还得说是孝顺,但提到贷款的事,总是说老人没分好家,我们没法管。
这咋办,没办法,我为他们来分家。记得那是一个初冬的星期天。天很冷,刮着小北风。我早早的骑车就来到了李大爷家,冻的我手指头疼。我把我的意思讲给了他。他说:“好哇,你来我家几趟了。我一看你就是实在人。正和我和俩儿子的意思,你就说合一下吧。我给你交一下底。我在信用社贷了元,就剩下这元了。我是实在拿不出来了。说实在的,俩孩子的说起来都挺孝顺。老大混的还差不多,老二土里刨食,混的紧巴点。”“一年零仨月连本带息共元。咱这样行不,老大出元,老二出元。你看行不。”我和李大爷商量。我当时觉得和大山子媳妇是同学,说的事已有点苗头了,所以心里很亮堂。李大爷说;“我是没意见。就看你的了。”“那我去叫他兄弟俩,”说完我就去叫那哥俩去了。我心里觉得这事很是顺当,该我露脸,心里美滋滋的。
我出了李大爷家门,来到兄弟俩家,哥俩挨着住。我先去了二山子家。我一进门,二山子媳妇也说不出不欢迎。我说让二山子和我一块儿到李大爷家,一块把贷款的事和他们弟兄俩说道说道。二山子说:“行,我们走”。我一看挺顺当,心里很高兴。然后,把大山子两口子也叫到了李大爷家。
我把我和李大爷商量好的意思给兄弟俩和俩媳妇说了一下。大山子说:“既然你费心了哈。爹和我们也不容易。我们就把钱还了。就依你。我还元。”二山子说:“二高子,你说的条件我应了。这样吧,凑个整。我还元。”“等会儿,不用,还就行了。咋回事,你有啥难处说出来,我看能帮你忙不,”我一听话不对头。“是这样,我打算种蘑菇,我手头上有元钱,可是我还了啥也没有了。就有这块钱,我还是建不起蘑菇棚,你还得贷给我点,”二山子说。我当时没回话,琢磨了琢磨。到了院子里,给信用社张主任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作了汇报。他一听就急了:“这老大难贷款还不了,还要贷款。非要贷,还不了你兜着。”我沉了沉,回到了屋里。我和大山子跟他媳妇商量:“这样吧。老同学,你们亲兄弟,砸断骨头连着筋。大山子哥,你给二山哥担保一下。我再贷给他9000元。咱说一句算一句,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二山哥挣了钱可得还。别让我落不事儿,”这事我就硬着头皮给说住了。
第二年,二山子建了俩蘑菇大棚。收入还算不错,过年的时候还了元。可是,就在那年冬天,他在卖蘑菇的路上,三轮车翻到了路边沟里,把腿摔折了。
没办法,这笔贷款又拖了下来。我在张主任手里留下了话柄,我还给二山子垫了两次利息。但我知道,二山子够朋友。腿好后,二山子两口子又开始了种蘑菇。第三年还清了贷款。
从那件事以后,我和他们弟兄俩成了真正地朋友。每次我去贾家屯的时候,有空就到他们兄弟俩家坐一坐;他们来信用社,就和我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