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散文

2020-04-10散文

  吃罢晚饭,妻子带着女儿逛街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显得十分的安静。我把电视机打开,想看看中秋晚会。可刚看了一下就不想看了,原因是我想起了父亲。

  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却很看重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我很早就离开了家,一直在外面闯荡,难得回去过中秋。但父亲有个习惯,不论多忙,一到快过中秋节的时候,他总会写信来提醒我别忘了中秋节。每次看了父亲的来信,我的心里就感到特别的温馨和快乐,顷刻间,似乎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荡然无存了。

  我结婚后,父亲就一直想来城里过中秋,在母亲面前也不知道念叨了好多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不见他成行。曾去信让他来,他却又说家里走不开。

  九零年的中秋节前夕,父亲终于从乡下赶来了。我去车站接他的时候,只见他肩上驮了一袋米粉,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很吃力的样子,我走上前接过他肩上的米粉袋,觉得好沉,差不多有二十多斤,想到父亲还是刚动过手术,怎么能驮这么重的东西呢。我感到很不安。但父亲却像没事似的,说:“乡下米粉好,没有污染,小孩子吃了容易长身体。”

  父亲没说错,那会儿,妻子没奶水,全是花钱买亨氏营养米粉给女儿喝。有乡下米粉自然是好,但再怎么着,也不能让父亲打老远驮米粉来呀,因为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中秋节的第三天,正好是国际旅游节。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烈的场面吧。这时候,父亲高兴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他说他想带女儿去。我劝他在家里呆着,但他却听不进去,仍固执地推着小童车走了。

  他们走后,妻子说:“你还是去看看,人太多,再说你父亲的伤口还没有十分好!”听妻子这么一说,我立即赶了去。结果,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最后在一个街角里我发现了父亲他们。只见父亲双手顶着墙壁,用身子护着女儿,而父亲的身上却已是汗流浃背了。

  六年之后,也就是九六年的八月,父亲又一次来了。这一次是和母亲一块来的。那几天,天气很热,家里只有两台电风扇,我给父母一台,女儿一台,我和妻就睡在客厅里。半夜的时候,父亲悄悄地又把电扇移到我们身边来。有一次,我醒了,让父亲他们拿回去,但父亲说,他们不热。

  很快,中秋节就来了。那一天,父亲一大早就吩咐我们把月饼面条还有鸡蛋买回来,整个上午都是他一个人忙着,就连母亲他也不让插手。忙好了一切,一家人围着桌子有说有笑地吃着,气氛很是热烈。从不沾酒的父亲,竟喝起了酒。父亲说,要是我在家乡工作就好了,他和母亲就可以经常来看我了。

  月亮出来后,父亲看了看窗外,就独自一人来到阳台上。我知道父亲有中秋望月的习惯。我给父亲搬了一把椅子,自己也拿了一把,父子俩悠闲地坐在月光下,一边喝着桂花茶,一边说着从前的往事。

  那晚,我俩说得很多,也很迟,心情也特别的愉快。

  没想到,那是父亲最后一次跟我们过中秋了。如今,在这中秋圆月之夜,让我更加怀念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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