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莲颂》

2020-04-23散文

  我爱郊外那处荷塘,年年得闻夏荷的清香。晨昏薄暮里,微风过处,那绿玉般的叶子翩然起舞。那里虽地处城郊,但仍受到污流的侵袭,然而莲荷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塘中叶硕荷红,叶荫鱼跳蛙蹦,塘畔柳丝摇曳。那里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塘荷美而养眼,令人百看不厌。

  一个平平常常的春天的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一农人不顾乍暖还寒的气候,把一些藕节压进了塘泥里。没过多久,塘面便绿箭簇簇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看上去那么稚气脆弱。但它经受着了日渐激烈的风雨的摇撼和烈日的曝晒。平安地渡过了摇篮期,未被扼杀反而更其茁壮了!慢慢地,小荷长成伞盖般的荷叶,成熟的莲抽放出了绚丽的荷花。这时的莲塘,已成蔚蔚壮观之势,莲们也初步具备了抗衡自然灾害的力量。田田的叶子遮天蔽日,鲜嫩翠绿,大小高低各不相同,但几乎没有一个叶子正正地面向天空。这种生存状态,大约是符合适者生存的自然生长的规律吧。如果叶子正正地面向天空,突遇灾害性天气将会被暴雨或冰雹砸个稀巴烂。

  清晨,不论你起得多早,当你看到那些可爱的叶和花时,她们永远是早醒一步,已经在随风起舞,躬身微笑相迎了。黄昏或夜晚,荷叶好像突然着了重色,虽依然暗香浮动,但经过一天的生命活动,也有些疲态了,难怪要轻摇腰身与朋友们道晚安了!

  莲敢为人先,以压抑不着的生命活力钻出水面,充当水世界的急先锋。试看偌大一塘水,谁敢突出水面,鱼儿也是只敢顽皮地窜出水面又倏忽不见,蛙偶尔蹦跳一下,蜻蜓悄无声息地飞来飞去。而莲却不管不顾,我行我素,使出浑身的劲头,奋不顾身地去占领、去覆盖,去全身心地创造和发展,毫无保留地尽全力壮大队伍,一心一意地打造着美好未来!莲虽与污泥相伴,然却清清白白。真令人感到奇怪,这岂不违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了吗?噢!原来尚在胚胎中时,莲的心里就蕴藏了一个美丽的梦想:一顶圆圆的叶,一朵美丽的花,一段硕壮的藕……莲脚踏实地,在阳光和风雨的洗礼下,一步步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在那污泥浊水的世界里独步高歌,独放异彩!

  塘里的泥恼了!自己的霸主地位岂容动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于是,它责问莲为什么不合群、不听话,老爱抛头露面。莲不卑不亢、不急不恼地回敬说:我天生不会缩头缩脑,喜欢阳光和清风明月难道有错吗?谁来指手划脚、说三道四都请靠边站!塘泥见莲如此顶撞自己,气急败坏地放言让莲走着瞧。莲毫不畏惧,依然餐风饮露,迎早送晚,自由自在地由着心性生长着。

  泥是不甘心的,它鼓动鱼鳖虾蟹去包围莲、去毒化和腐蚀莲,并进而骚扰莲,都遭到莲一次次英勇的反击,莲用茎上的刺将这些助纣为虐的帮凶们杀得落荒而逃。莲向来看不起这些愚蠢的攀权附贵者,她见过钓者是如何轻易地用香饵把鱼鳖钓走的,她见过农人甚或稚童是如何用网、筐将虾蟹诱杀的。莲更鄙视它们的寄生虫本性,一方面是依附他人的软骨头,贪生怕死,专事投机钻营;一方面贪婪成性,见利忘义,利令智昏,甘冒被捉被烹的危险。它们得过且过,媚上压下;它们没有理想,惧强凌弱,陷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可悲命运而不能自拔。它们一刻也不能生活于光天化日之下,它们只能在污泥浊水里怀着阴暗心理窥伺、游弋,沾沾自喜地吃着嗟来之食。“水至清则无鱼”被它们奉为生活的信条,故它们只能寄生于烂泥,灭亡于贪欲!

  莲崇尚春华秋实,表现在叶而后花、而后蓬、而后藕。荷叶是包装干菜的上好材料,莲子是盘中美餐,藕更是待客必备,可炒可炖,老少皆宜,贫富同享。莲不但外形美丽动人,她全身都是宝啊!

  莲是真勇士!莲的生命充满活力,她的心底充满阳光!她的每一个日子都踏踏实实,并极尽自己的生存技能和本分。她以阔大的胸怀全身心拥抱阳光,栉风沐雨;又能以兼收并蓄的心态,汲取丑恶的污泥之养料,从而得以站稳自己的脚跟并蓬蓬勃勃地生长。她黑白分明,以世人皆浊我独清的战士姿态,在那令人窒息的水世界里孤独前行。生命虽然短暂,却给人间极大荫蔽和果实;并以顽强的生命力和战斗韧性,生生不息,对邪恶绝不妥协让步。

  莲是真君子!最具洁身自好精神。她时刻牢记自己生命的誓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决不苟同和妥协于外部不良环境,绝不与恶势力同流合污!这是多么高尚的理想和高洁的品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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