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风情散文

2020-04-23散文

  还未走进浙江省嘉兴桐乡市乌镇大门,抬头就看到青红雕花的高大门碑上,刻有两行大大的隶书,“乌镇”二字写于其中,我是从东栅走进古镇的。千百年来,民居临河而建,傍桥而市,民风纯朴,自古繁华。这里是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的典范,同时乌镇又有其他小镇没有的临水建筑——水阁,由此又称为“中国最后的枕水人家”。

  水乡古镇有一道亮眼风景,是我多年没有见过河边埠头边,几个妇人蹲坐在石板台阶上用棒槌捶打衣物的景象。她们大声用母语交谈着,不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此情此景使我想起三十多年前的故乡河口镇,清晨或黄昏时候,惠济河边的少妇姑娘们洗衣洗菜的场景,似乎跨越时空恍如昨日。

  这里不仅有水源清澈的河流,乌篷小船或横或竖,偶尔竹篙一点,水波荡漾开去,一切都是那样的妙趣横生。置身其中,怡然自得,让心情不自禁被触动。那临河的水阁木楼,像极了一幅伫立在你眼底的画卷,还有当铺,酒窖,染坊,道观和老戏台。春秋时期,乌镇是吴越边界,吴国在此驻军,因而那时的乌镇也称“乌戍”。《乌青镇志》中说:“乌墩因吴越钱缪王戍兵于此,称乌戍,今名乌镇。”

  可以遥想当年,有多少吴国汉子被派遣来此戍边,与越国兵戈相向,还有多少英勇战士血溅沙场,留下了多少孤儿寡母。随着斗转星移、时过境迁,而今,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却没有屠戮和杀伐,而是欣欣向荣,充满活力和谐发展的温柔之乡。

  乌镇还产生了大文学家茅盾,慕名前往文学家“茅盾纪念馆”途中。我想,有一个现象不能忽视,就是现代著名作家中,出身寒门的很少,一般都有着富裕优越的家庭,看来茅盾也是如此。

  故居到了,门前有高大的马头墙,走进四合院,宽敞的院落里,木板门扉,雕梁画栋,青灰色石材地砖,两进院墙门,都无声无息暗示这是个殷实人家。茅盾的青铜雕像就肃立在你面前,其上“有志竟成”四字,下有“文学巨匠茅盾”茅盾先生造像——周巍峙。茅盾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据说他八岁离开乌镇时即露峥嵘,能出口成章,背诵《红楼梦》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一字不落被称赞为神童。

  茅盾先生本名沈德鸿,字雁冰。其父沈永锡是晚清秀才,通晓中医工禅理。思想开明,重视新学,更喜爱进步思潮的社会科学。母亲陈爱珠女士是一位颇通文理,有见识且性格坚毅的女性。十岁时其父亲不幸病逝,母亲教他文学、历史、地理等知识,为少年时代的茅盾培植了广泛的文化功底,使他年轻时便流露出深厚的爱国情怀。

  我们所待的地方就是茅盾先生曾经读过的立志小学,如今是立志书院。立志书院创建于清同治四年(1865年),光绪二十八年改国民初等男学。1904年至1907年茅盾曾在该校就读。

  建国后作为乌镇幼儿园,1988年幼儿园迁出,桐乡县政府将其拨归茅盾故居。1990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重修,1991年7月落成开放,1994年8月更名为茅盾纪念馆。

  在二楼看到了先生过去读书的教室,透过折叠门,发现有几个方形木桌,周围六把长板凳和桌面已然裂缝,从斑驳掉漆的木纹似乎窥视到茅盾幼年的生活学习环境。我仿佛看到了幼年的先生在和同学坐在桌边读书时的情景。

  茅盾是“五四”时期较早关注民族资本家的作家,他的《子夜》可算作最早反映现代城市生活的小说。我也喜欢他描写家乡的“三部曲”《春蚕》《秋收》和《残冬》,那个老实人通宝让人久久难以忘怀。故居内,展示着茅盾各个时期活动图片和作品,但参观者寥寥无几,游人们大多数只看一眼便匆匆离去,似乎前面还有更值得一看的东西,于是来去匆忙。其实也只能如此,文学和文学家,似乎永远是被少数人青睐的。

  从茅盾故居出来,沿着街道前往参观游人津津乐道的蓝印花布染店作坊,凭票进入院内,便可看到偌大的晒场挂满了大块蓝色碎花麻布,它们图案精致,在风中不停舞动。可以通过想象把它做成旗袍,想必定是显示娇艳而质朴,且会带有浓郁的乡土气息。

  一百年前的清朝女子,穿着这样墨蓝白花的麻布裙裾。雅致的是这颜色搭配如青海的玉石,白色如阳光下的陶瓷,俗的是花团锦簇,艳的是栩栩如生的孔雀牡丹。

  近代,随着化学染料的推广和印染技术的发展,蓝印花布不仅可以染成蓝色、红色、玫瑰色、黄色、绿色等,成为蓝印花布的衍生,这样的作品,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已普遍出现。少年时,常去伯父染店看染布,知道染料是以蓝草为原料,将其制成蓝靛后,再将布匹放入染缸染色,过十五分钟取出,悬挂于空气中氧化十五分钟,这样反复七八次,直至颜色满意为止。水温需保持在20~30度之间,才能使颜色均匀染上。

  初夏的阳光洒满在石桥上,转过石桥,一股香浓的芝麻味道飘来,勾引起饥饿感。急忙寻找来源,发现拐角有一座阁楼,红褐色门匾写着中华老字号黑芝麻糊,桌面摆摊着青花瓷大圆碗,旁边角落里放置一台石磨,面上粘附着芝麻,中年汉子人高马大,用力旋转石磨,磨合处发出桄榔桄榔的响声,黑色的浓浆从石缝流出来,老板娘稠稠的接了一碗递给我,一边吆喝“芝麻咯,黑芝麻咯”。闻着飘着香味的黑芝麻糊,恍惚间我穿越到了清代。乌镇古街,身穿长袍马褂的商人朴实的笑脸,挽簪的妇女提木桶去溪边浣纱,孩童们在用劲抽转着陀螺,如同悠然踏入一个迷离的梦境,忘记了前世今生。

  沿着一条河边古街从东到西,我忙碌着像青蜒点水、走马观花两个小时,感受小桥流水人家;的的确确是“一样的古镇,不一样的乌镇”却能从中感觉古乌镇的新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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