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初雨抒情散文

2020-04-23散文

  零零星星的雨,似乎下了一夜,因为在我三更入梦的时候,便有雨点敲击我的窗扉的声音。心头一喜,于是面上含笑,便又在这雨声里,酣然入梦了!早晨早早地醒来,期待着躺在床上静听檐雨潺潺的声音,看那一串串念珠般的檐雨轻轻的攒击着石板,溅起如珠似玉般的水花,在那雨声中,去领悟一份从容与淡定,如同倾听幽山古寺里的梵音一般,也许会澄澈一片心空,在唯余钟磬音的一片明净之中,不想大彻大悟,在平淡中开始一天的新生活。但是我的愿望落空了,此时,雨已然停了。那雨声早已告别了你我,转身之间,便不知去了何方?空留天上淡淡的烟云,却依然在那里厮守,说不出是依依不舍?还是在驻足凝望?山回路转,似乎从此那雨边走不出你的视线!

  旭日的第一缕光芒从云缝中钻出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它给远近泛着淡青色的云,涂上一抹金黄,那黄晕并不规则,时而浓,时而淡,似乎有一种图画里的撕边效果,又俨然一盆炭火,只片刻便烧红了它的四壁。而后橘红而明亮的光柱,便从那云洞里倾泻下来,仿佛是从一闪窗子的破洞里透出的昏黄的灯光,那束光便在暗夜里穿行……料想,那束光线在一倍又一倍的放大之后,便将它的光泽染红了那一排排树梢,染红了村村寨寨,染红了人家屋顶上飘渺的炊烟,染红了远处山顶朦胧的一团雾气,给那山顶罩上五彩的`佛光……于是小镇便在这光与影的变换中,幻化成了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卷,料想此刻,应该是摄影家的天堂,也许他们会用自己独特的视角,捕捉那淡淡的阳光,淡淡的远山,淡淡的山河,淡淡的烟蕴……一个个精彩的瞬间定格成为永恒,为我们留下叹为观止的佳作!

  在明与暗的交接处,便有了地上斑驳的水影,俯身下去,原来里面是如此的奇妙,倒映着光与影交织的一切,“水帘洞洞天”,也许就是这般别有洞天的美丽意境吧?

  初雨后的小镇清晨,特别的宁静,往日鸡犬相闻的景象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片安宁。因为初春时节并不忙碌,人们也并不着急起来,更何况是在这雨后呢?总是慵懒地躺在床上,尽情的享受这个季节里最后的清闲。然后厉兵秣马,准备在新的季节里耕耘……

  初雨后的小镇清晨,特别的清新,虽然有雨后的微寒,但这并不妨碍,只需多加一件长衫而已。空气朗润但不潮湿,恰到好处,徜徉在清晨的街道上,更多一份舒爽与惬意,抑或就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感觉吧?空气里含着淡淡的炊烟的味道,混着北方新雨后一股特有的气息,那气味不是花香,不是草味,不是大海的咸腥,也不是大漠沙尘的味道,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味道?田里并不见积水,但却有雨来过的痕迹,那泥土早已改变了色泽,由一片灰白一夜之间变成了黝黑。那土似乎是发酵的面粉,渐渐的变得蓬松了,酥软了。才猛然的记起,那混在空气里的味道,该不会就是新翻的泥土的气息吧?

  雨润万物,这润物之功着实不差,杨柳的枝条在几度春风中浣洗之后,舒展了慵懒的腰肢,春心已动的枝条,此刻,已经变得柔软了许多,仿佛江南善歌的舞女一般,丝竹轻起处,轻歌曼舞,袖带飘飘,舞动的衣袂略一舒展,便有万千风情,千娇百媚了!经历了这场春雨的沐浴之后,那柔软的柳丝,已经由淡青变为赤红,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芽眼也仿佛在这一夜之间苏醒了,膨胀了,饱满了……“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抑或描写的就是此时的景致吧?

  只须几日,那野地里、沟畔,便又会是一年春草绿了,那片绿色不再是羞涩的遮掩着,而是尽情的展现那抹绿的奔放……要不了多久,定会满野满坡到处都是的。忽然就想起父亲的坟头,此时是否也已经有春草的醒来?是否有成片的春草萌生?我无从知晓。

  春草枯了,有再荣的时候;父亲走了,还会有再回来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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