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快乐的风筝为题的散文

2020-04-23散文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冰冻了整整一个严冬的心开始慢慢消融。蟋蟀忙着开个唱,蚯蚓昼夜松土忙,原来万物和人都是爱阳光的,都喜欢被阳光轻轻触摸的感觉。

  儿子说:“风很大,我们可以去放风筝的。”是啊,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满天飞。风筝与童年心有缘,春日放鸢牵一线而动全身,放线收线,前倾后仰,追逐嬉戏,美不胜收。

  放风筝先得有道具才行,儿子满心欢喜地说:“我知道什么地方有卖,你跟我来。”儿子在前面雀跃,我在后面追随,慷慨的阳光均匀地洒在每个行人脸上。

  广场果然有小贩在兜售风筝,空中早有数只风筝在轻舞飞扬,看来辛苦的人们已嗅到了无限商机,创收的同时快乐着别人。

  风筝的图案千姿百态,多半都是孩子们热衷的卡通明星。儿子拈拈这个、又翻翻那个,每一样都爱不释手,最后挑了只黑色的蝙蝠说:“嗯,就它了,勇敢正义的蝙蝠。”

  儿子在前面拿着风车,我在后面高高举着蝙蝠侠,儿子一起跑,我就马上放手,风筝就摇摇摆摆、一点点开始慢慢升腾。风疾,儿子又急于放线,刚展翅的风筝颠簸着难以维持平衡,象一只失重的候鸟跌撞而下。我忙跑着去增援把线使劲往上拉了拉,并向他传授经验“风筝刚起飞时,不要急于放线,否则低空的浮力不足以托起风筝,风筝就会有压力而下沉,这时你就应该拉拉它。”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蝙蝠侠早已束手就擒乖乖地听从我摆布。那鲜艳的色彩、清晰的轮廓渐次叠印成向上的天梯,在空中尽情施展它迷人的魅力。风静静地吹,我凑到儿子耳边低语“现在风筝飞稳了,你就可以适当放放线、风筝才会愈飞愈高、才能看得愈来愈远。”儿子心领神会,时而奔跑着放线;时而伫立欣赏;时而张罗着教小朋友;时而捉弄蝙蝠侠……快乐得就像这风筝。年复一年,孩子就是在这种一次次放飞梦想的独异经历中渐渐长大,年轻的心永远属于飞翔。风筝愈飞愈高,思绪愈飞愈远,飞到十年前我也是一只快乐的风筝。

  记得刚读师专那会儿,真的是青春年少,凡事都争强好胜,锐气逼人,当然学习成绩也不甘落后。记得第一学期结束,我以别人无以企及的绝对优势击败所有对手,文化成绩和操作成绩都位居第一。我一度陶醉在自己勤奋换来的荣誉面前,待生活又恢复往昔的平静,才隐隐感到一丝无形的压力,就像一个登山运动员,当你蓦然回首已领先所有的队友时,你还能后退吗?于是,我继续保持着高涨的学习和工作热情,就像一个苦行僧,孤独的在无涯的学海、辛劳的家教以及可怜的虚荣之间小心游走。

  终于盼来了第二学期开学,唐老师照例宣布上学期的成绩排名以确定奖学金花落谁家。唐老师念完“第一名”三个字后,故意制造悬念抑扬先挫,我屏住呼吸紧张的空气仿佛因此而凝固。接着我的名字如雷贯耳,一朵红霞迅速飞上脸颊。周围已有叽叽喳喳的戚戚声,我再度沉醉在那份没有人分享的欣喜中。接下来大脑嗡嗡作响象有千百万只蜜蜂在飞,怎么会呢?我的操行分只有82分,而第二名却有98分,也就是说,总分我只以微弱的优势领先对手,这不是否定了我对班级、对寝室忘我工作的贡献了吗?虽然我什么也没说但那点点心思还是被老师逮个正着。

  放学后,照例形单影只地从足球场走过,林荫道传来同学们新春相逢后的谈笑风生,我习惯了孤独所以从未想将那层隔膜捅破。唐老师从身后叫住了我,我们在草坪上席地而坐。他率先开口“我知道你有情绪,其实你学习和工作都很出色,照理说操行分你也应该比谁都高,但为了激发大家你追我赶的学习热情,在不影响你名次的同时,我故意将你的操行分压了压,把别人拉了拉,造成他们再努努力就能超过你的虚象,要给别人以希望嘛。”是啊,要给别人以希望。我怎么从未体会到这份豁达、宽容和谦让是令人愉快的呢?走过一段自恋情结,我终于羞愧、自责地低下了高昂的头。

  在唐老师不动声色地牵引下,我又回到了同学们中间,体会着他们迥异人生的酸甜苦辣;分享着他们人生际遇的峰回路转。我倡议全班同学开展“一帮一”结对子活动,学习风气已是蔚然成风;班委还成立了勤工俭学小组,帮困难学生克服经济障碍;校运会上,我们发挥化学系优势,学以致用生产汽水,受到师生的广泛好评,同时也为班级挣了一笔可观的班费。这是一个温馨的大家庭,我们虽无血缘却情同手足。

  你来自风景秀丽的赤水河畔柔情似水,我来自民风淳朴的.仡乡苗寨古道热肠,他来自奇峰俊林的娄山雄关刚毅豪迈,你、我、他……我们走到一起来,在汇川园一起经风沐雨吮吸知识的甘露、一起学海泛舟聆听老师的教诲、一起激昂文字放飞金色的理想、一起乌江戏水感受成长的点点滴滴,我们象一只只快乐的风筝手牵着手一同走过那段难忘的青葱岁月。

  人一生不可能处处都是一马平川、两岸桃红,你、我、他在人生道路的不同转折点,均受到过来自外力善意的拉一拉、压一压和放一放。阔别十年,相信那群快乐的风筝已平稳地飞在人生的三尺讲台,他们握着手中的线,将一群又一群风筝摇摇摆摆送上蓝天。在他们妄自菲薄、意志消靡时不忘拉一拉,给人以希望;在他们骄横跋扈、目空一切时不忘压一压,给人以警醒;在他们羽翼丰满、初露锋芒时不忘放一放,给人以升华,这样的风筝才能搏击长空愈飞愈高、愈飞愈远、愈飞愈稳。

  儿子奔跑的身影在视野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明朗,真诚地希望这只风筝能在心灵的碧空中承接阳光,向上追求,寻找到属于他的那片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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