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雨清明散文

2020-04-23散文

  清明,天空零落着碎雨。几乎每年的这个时节都是如此,雾气沉沉,雨在路上洒落,一处处伞花在朦朦胧胧的雨幕里游走。时光似乎慢了下来,刚好适合我此时的心情,在碎雨中回到故乡。

  临行前,我没有提前告诉乡下的哥哥,免得他要去小镇里买各种各样的菜肴。如今,虽说日子宽松了许多,不会因家里来了客人忙着做丰盛的饭菜发愁。我只是不想惊扰哥哥一家,回乡看看才是心里最实在的夙愿。

  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太久,我却倦了一路上的颠簸和嘈杂。本来气压很低,车里拥挤的人群散发出的气息令人窒息。终于下了车,心如释重负一般,欣欣然走进雨的世界 。

  四月刚至,接连的阴雨天,洗净了路旁嫩嫩的枝叶,空气中有着泥土发出的味道,不夹杂一丝一毫的尘滓,带着雨的湿润,有些亲切。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感觉,只是我不再年轻,路上不再有那么多熟悉的面孔。

  不多时,我们到了哥哥的'家里,新建的房子,门敞开着,没有看见人。我知道哥哥嫂子在后院忙着他们的猪场。今年猪市的价格不错。年前听哥哥说过,我不懂市场行情,只要他们辛辛苦苦的劳动过上好日子,于我来说,就欣慰了。

  刚走进后院,倒是哥哥先看见了我,他丢下手中的活计,招呼着我去前厅叙话。兄弟俩寒暄几句,看见了我们一家四口,开心地问寒问暖,然后责怪我没有提前打个电话过来,好让他有些准备。我知道他心里的意思,推脱说给父亲母亲上完坟,因为时间很紧,还有别的事,不能在家里吃饭了。哥哥有些不悦,正常回来省亲必须是吃了饭才走,一边吃饭一边拉拉家常,毕竟我们很少回来的,会有很多话要说。其实,说的最多的是孩子们大了,成家立业什么的。再有的是村里的变化和过去的那些往事,听起来都是美好的回忆。

  外面的雨很大,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屋顶的瓦,天色阴沉,院内栀子花树墨绿的叶子在雨中反射暗色的水光,一只麻雀在叶子间躲雨,不时地发出几声孤单的鸣叫。

  哥哥独自和我说着心事,我麻木地看着他渐渐苍老的面孔,有些无奈,更感觉到有些无助的伤感。其实,他的心事也是我心中隐隐的痛,只是我无能为力帮他分担,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安慰一下。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着,我们的话有些沉重,如同雨一般压抑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倒是小侄女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可爱的表情活跃了屋里的氛围,于是一大家人都高兴起来。此时此刻感觉到有了小孩子的家里充满着更多的欢乐。

  十一点左右,雨渐渐地小了许多,我们赶着雨稀的间隙出去。田野里青青的麦苗经过雨的洗礼越发葱绿,油菜花盛放着金黄的色彩。一直以来,这样的景致是我心中不变的风景。虽经历着风风雨雨的侵袭,依然如故的忘我地生长繁衍。虽然会有暂时的挫折,然内骨子的那种坚强依旧会在雨后的世界里搏发,不会被眼前的困扰湮灭。

  塚上几枝青青的柳条嫣然的矗立着,鲜活的带着无限的生机。高高的青塚在庄稼地的中央,背枕着月牙河川流不息的河水,如同父母生前一般守护这一片肥沃的土地。我深深地给父母长眠的地方鞠了三个躬,感谢父母,感谢生我养我的这一片黑土地。

  雨丝渐渐的大了,我别了这一季清明的雨,心却在一季季清明的雨中流连很久。

  哥哥把我们送了很远,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什么。在雨中,回眸时依稀地看见哥哥单薄的身影,敦厚的脸上带着眷念慢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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