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花飞舞的春天里漫步散文

2020-04-24散文

  北方的春天总是比季节来的稍晚一些,虽然早已翻过了立春的日历,但春天的气息却迟迟没有显现。还有屈指可数的几天就到了清明时节,可是北方的气温还在低温中徘徊,略带着春日温度的阳光落至远处山巔的时候,天空竟然又飘起了雪花。

  北方的天气与节气总是不相适应,如同季节已经进入了立夏,播下的种子方才出土吐芽;季节已经立秋了,温度依然是盛夏的炎热。就如同今日虽然早已过了立春过了雨水过了惊蛰又过了春分,却仍然是寒风瑟瑟,雪花满天。

  在落雪中散步,我始终认为是一种很浪漫的休闲方式。

  生活在城市中,每天面对着钢筋水泥柏油路,每天处于噪音尾气和雾霾的包围之中,难得雪花飞舞,尘埃落定的时日,也难得能有体验和享受这种休闲这种快乐的时间,特别是春分之后的飘雪,也许这是2013年的最后一场春雪了。

  晚饭后,走出家门,顶着飞舞的雪花在广场上漫步,感觉这处昔日喧闹的空间清静了许多。广场不远处道路上的车辆也不知道都躲到了哪里,似乎所有的人和车都把世界让给了雪花来舞蹈,似乎偌大的广场也拥着柔软洁白的被子,享受着甜美的柔情。

  静静的雪夜,可以深深地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了。今夜的这场雪下得很大,特别是已经过了春分时节下了一场这样大的春雪,真的让人有些猝不及防。这个冬季的雪似乎比任何一年都下得多,多得到了春季还没下完冬季储存在天宫的雪花。这个冬季连同春季的大雪如此之多,真的让人感觉季节的天空似乎太过于奢侈了。

  此时,宽大的广场上只有我一个人在悠闲的散步,广场也就显得更加的空旷了。尽管广场的`四面都矗立着高楼,但雪花还是在忽大忽小的季风中没有方向的奔跑着,时而偏离了行走的方向,撞在我的身上,再落至地下。或撞到我的脸上,在温暖中溶化了。高楼的许多窗口都亮着温馨的灯光,或许是为雪花照亮飘飞的航线,或许他们不忍惊动雪花的舞蹈,或许他们此时正站在窗前观看雪花飞舞,也观看着我在广场上的雪中独舞。

  思绪在编织着浪漫想象的意境中驰骋,突然一只雪白的宠物狗从后面跑过来,它停下来看了看我,又转身向前跑去。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的行踪,唯恐这只雪白的狗在皑皑白雪的世界中离开我的视野。它不时地停在路边的花坛前嗅着什么,又跑到前方的树下寻找着什么,走过去又绕回来,抬起腿留下自己的痕迹,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雪是白的,狗也是白的,跑出去不远,视线中便难以分辨狗在哪里,或哪处的雪地上有一只狗了。跟在后面的一名少妇,也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她的脚步时而快些,时而慢些,时而又停下来。想着消失在雪夜中的宠物狗,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妇,我明白了个中原因,原来,她散步的速度不取决于她的意识,也不取决于道路的平缓,而是取决于跑在她前面的那只宠物狗。这时想起同事讲述自己喂养的那只宠物狗,狗小的时候,每天用一条狗链牵着小狗出去溜狗,人走到哪,狗就跟着去哪;后来宠物狗越长越大了,每天出去溜狗时候,都是被狗牵着走,即使不能说是狗想去哪儿人就跟着去哪儿,也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牵着宠物狗按自己选定的路线走出去,再走回来。如此这般,真不知道是人溜狗,还是狗溜人了。

  春雪把布满尘埃的大地装饰一新,空气如同被清洗了一般,每一次呼吸都会感觉肺腑之中有一种清爽的气息涌入,进而让我产生出一种贪婪的欲望。

  我在落雪的世界中接受着洗礼,在宽阔的广场上一圈圈的寻找着也重复着自己的足迹。突然,身后传来急促而凌乱的踩踏着积雪发出的吱吱声。我回过头观望,原来是刚才跟在宠物狗后面散步的少妇。她问我看到她的白雪公主了吗?我疑惑。她说就是刚才跑在她前面的那只白色小狗。我摇了摇头说没看见。少妇似乎很失望,带着一种无奈且无助的样子向前走去,匆匆而过的身影中传来“公主”的喊声。

  我继续着我的雪中散步。然而,思想中却在思索着那只宠物狗的去向。抬头看去,少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白雪之中,视线中,满是飘飞的白雪和远处高楼上微弱的灯光。

  我想,少妇可以在雪地上沿着宠物狗留下的足迹去追踪寻找,最终一定会跟踪追击找到它的。当我观察了那只宠物狗刚刚在花坛前留下的足迹时,自己却叹息地摇了摇了头。因为雪地上的足迹很凌乱,而且已经覆盖上了薄薄的白雪。

  我在胡思乱想地继续着我的环绕地球行动,突然前方传来少妇嗔怪的声音。在广场边缘的一处路灯下,少妇正娇滴的训斥着她的公主。你怎么不要妈妈了,自己就敢跑出去这么远呢,长能耐了不用妈妈领着你了是不是?少妇的话说的有滋有味、有咸有淡的,完完全全像是一个母亲对孩子说话的语气,而每一句话中又都充满了母爱。难怪,现在很多养宠物的人,都把宠物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喂养,吃的穿的,丝毫不比人的档次差,这宠物狗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即使没能修身成人,却享受着比人还高的许多待遇。

  其实,一个生命即使此生不能成为人而成了狗,也是很徝得庆幸的事。狗同人一样,也有穷狗富狗之分。虽然它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力,但一条狗是不是幸福,完全要靠它的命运了。小区门前的垃圾箱旁,常常有一个穿着破旧军大敞的中年男子,一手拎着有着许多漏洞的袋子捡垃圾,另一只手里牵着四只均为白色的宠物狗。同样为宠物,生活在少妇家里与生活在中年男子家里,无论是吃的喝的住的,还是主人的呵护,无论是生活质量,还是所说的幸福感,都有着天地之别的差异。

  想想,生活是没有平等的。就如同此刻,风雪之中,还有在路途中匆匆赶路的人,也许此时他们正顶着风雪匆匆而行,或许在车站望眼欲穿的等待着车辆进站,或许他们乘坐的车辆正在风雪中缓慢而小心的前行……而我虽然此刻也在风雪中行走,但我的心情却是十分的安静。我没有企盼,没有等待,没有期望。我很悠闲,而且是悠闲的散步。

  漫天的雪花不紧不慢地飘落着,慢慢地把坎坷的世界抚平了。我知道,飞舞的雪花或厚重的积雪只能抚平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却难以抚平那些流血的伤痛。

  难以遏制的矿难让人心寒,接连发生的道路交通事故让人心痛。而遇难者家人的泪水冲刷出的沟壑,却留下了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那伤口一生都在流血,此生永远也不会被抚平。

  思绪在漫无边际的驰骋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回头观望,有五六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边追逐打闹着,一边肆无忌惮地喊着笑着。我一个人在飘雪的广场上行走,他们对我的存在像是视而不见一般,从我身边经过时,继续打着闹着,喊着笑着。

  我早已走过了这样的年龄,再没有这般青春年少的心际。然而,在这个飘雪的夜晚,还有几个阳光少年在风雪中戏雪,心里似乎有一种知音难觅的感觉。我的心情被燃烧的青春感染了。我也握紧了拳头,做了几个拳击动作,然后在原地弹跳了几次,又在覆盖了积雪的塑胶跑道上小跑了一圈。一阵活动之后,感觉身上似乎有了无限的动力。此时,身上已经微微发热,额头已觉微微出汗了,刚才的冷风和寒气不知被我驱赶到哪里去了。我停下来,面对着广场上的假山,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一股清凉透进胸怀。

  多好的夜晚,在如今这样一个精神和物质可谓比较混乱肮脏的世界上,因为有雪的飘落,因为有雪的存在,因为有雪的洁白,它纯洁了一个肮脏的世界,也净化着人们复杂的心境。我想,在飘雪的世界里徜徉,从洁白的世界走向洁白的梦境,一定会营造出一个静谧而友好的美梦,也许梦中会与天女共舞、与天女一同挥袖散花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生感叹:多好的雪夜,下雪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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