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故乡散文

2020-04-24散文

  五月,吉安县永阳镇的乡村正是喜事连连,连空气中的微风都是温馨的。此刻,杨柳岸微雨鸟鸣,池塘的水墨绿见不到底。偶有小童捡起一个石子往塘中扔去,溅起的水花向四面散去,圈圈涟漪击碎了水中樟树的倒影。

  这个时节,泛起在脑海的记忆是“五一”劳动节、“五四”青年节和母亲节等等充满了活力和温暖的字眼,而我所有的视线范围,感知到节日的假期,让平日里隐形劳顿的人们放下所有,来安排自我的生活空间。在乡村,筹办喜宴就是最好的时刻,一对新郎新娘从远方的大城市回归家乡喜结良缘,乐陶陶的脸上充满了对爱的留恋。

  故土难忘,游子更是襟衣添新绸。当新建的`祠堂喜宴坐高堂,碧绿的豆角、蕹菜、苋菜、青椒、艾米果和苞米等等摆上桌的时候,还有那迎着春的亮彩茁壮生长的秧苗。

  乘着这样的日子,我从安福家里启程来到了故乡,在堂哥家驻留,乡里乡亲之间谈吐哩语亲切,互相问候旅途劳累。中午,婚宴结束,我兴致勃勃地走向通往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阳光灼热地烧红了脸庞,把天空镶嵌得似浅浅的湖水,还有飘浮着的朵朵白云。

  五月的天,垄垄菜畦挥舞着碧绿的枝叶,劳动者头顶草帽,手执锄镐辛勤劳作,那塑料菜棚里的南瓜、丝瓜、蕹菜、茄子竞相生长,泛黄成熟的油菜倒伏在田埂,布谷鸟叫一声紧似一声,塘中墨染的水漂泊着稀疏的漂米,近观三两只鸭子拍水嬉逐,远望高远的农家楼层鳞次栉比。

  我再次转回堂哥家里,只见堂哥一人来回转悠,问及堂嫂去哪里了?说是去附近的工厂做工去了。他们的一对儿女就读完大学,在外地工作。堂哥倒也自在,除却了以往做泥匠的辛苦,守着偌大的三层楼洋房过日子。我环顾一楼客厅,正前方墙壁上高悬“三星高照”的横批,两侧对面写有“鸿福齐天财源茂,福星高照福满门。”的对联,中间的镜框彩色画面有寿星手捧寿桃,少童们手推金银堆成山的金车,下方一个长方形的镜子前,一对镀金的香烛座摆放桌上,夹杂正中插香的瓷龛,依旧是传统农村风俗的习惯。

  这幢三层楼房是堂哥唯一欣慰的家居,住进去有两年了,原有的老屋依然在,只是空留原地。家居现代化的建筑模式与城市的住房没有什么两样,每一层都是一厅三室一厨一卫生间式,地面为瓷砖铺就,与墙壁的白色相济相谐,显得洁静而明亮,清爽而温馨。

  到了晚上九点左右,堂嫂回来了,她做完一通洗漱后,便上了二楼的一间卧室,与我拉起了话常。她说:“明后两天,工厂放假,平时做工忙,我们吃住在厂里,住的宿舍上下打床铺,每两周休假一天回家转。”说到去工厂的所在地敦厚县做工,要约伴花费八块打出租来回。堂嫂说话快人快语,做工手上活也麻利,做的电子产品耳机配件计件,每月三千元以上的薪水。她又说,有些好点的工位肯辛苦做的,能赚到五、六千元。在农村,乡里乡亲都约伴在工厂做工,虽然每天早上八点上班,中午休息一小时,经常加班到晚上八、九点,然后就是纯粹的吃饭、睡觉和洗浴时间了。然而,村里有从小的玩伴、亲戚在一起上班,堂嫂自然不觉得孤单。五年的做工生涯,她习惯了这一切。我说:“工厂做工不自由,有伴也好,居家的自留地就没功夫打理了?”堂嫂说,堂哥在家会经常锄种、拔草。换季节的时候,她会忙中偷闲到菜园里侍弄一番。我与堂嫂席床而卧交谈,亲切如家人一般,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晚上十二点。

  五月春深半夏时,稻秧满绿盖旧岁。当新农村幢幢高楼平地起,小桥亭榭掩映花红绿柳呈现眼前的时候,耳旁鞭炮轰鸣,那些远在大城市做工的游子居无定所,无妻可依,心底的思绪仍然是浓得割不下的乡愁。堂嫂说:“现在,很多在外做工多年的男青年进这个厂做工,就是要找媳妇成家,毕竟大城市消费水平高,没有住房,安不了家,只有回到家乡,娶上媳妇,他们才有了家的感觉。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人做工久了,是熟手,才会留下来继续上班。而新招进厂的人员要四十三岁以下的年轻人,这都是因为在大城市做工的人回流的原因。不过,还有很多在外的成就了一切,就不再回来了。”

  从堂嫂的话语中,我感慨农村妇女质朴、善良和勤劳的品性如影相随。那山那水那风景,无论多少年多少流逝的时光,如同那幢幢黛瓦青砖、小黑洞格窗的老屋一样,静静地守望着这里一寸一草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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