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女友散文

2020-04-24散文

  阿丽是我的河南女友。这个名字,是我私下里给她取的。她的名字里有一个丽字。我觉得就应该这样唤她,"阿丽","阿丽",适合她怯怯的、柔柔的气质。

  我和她是在交警支队考完驾驶理论后认识的。偌大的操场,她朝我走过来,问我考了多少分。我告诉她95分,她嘻嘻一笑,告诉我她只考了90分,刚好过关,运气真好。

  阿丽的五官很耐看,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映射一出她的与世无争。她走路的姿态和她的人一样斯文,轻轻地,好像怕踩到地上的蚂蚁。她最大的特点是爱笑,对每个人都很友善。三十几岁的人了,说话的声音清清脆脆,常常带有几分纯真。

  我和阿丽每天结伴到驾校学车,倒桩、技能都过了关,只剩下路考了。于是每日在那条山路上进行往返反复的训练。路的两边是绿色,路的前方还是路。太陽晃得刺眼,心有些疲惫。我感到这熟悉的旅途竟也有几分孤独。路的右道边腼腆地立着一块简陋的出一售土鸡的木牌,我的.视线会不经意地游离,在山坡上寻找觅食的小鸡。但见满目苍翠,耳边依稀听到鸡叫的声音,却看不到鸡们的身影。每分神,阿丽就在后面用手指轻轻抵我的后背,我骤然明白了她的提醒,赶快把车子开到正常的位置。每遇到加速、换挡、急转弯、超车,我的心就会提紧。人对不熟悉的东西总是会惧怕啊。怕处理不当,怕方向盘打得不到位,怕教练威严责备的眼神。所幸,背后有一双眼睛,善良而温一存的眼睛,在注视和陪伴着我。

  我喜欢模仿阿丽说河南话,常常逗得同车的学员哈哈大笑。来张家界十几年了,阿丽的口音变化不明显,只是在笨拙的本地话中夹杂大量的河南话口音。她是河南南陽人,家乡盛产美玉。每当向我说起家乡,我就问她:你什么时候回老家啊?她说不知道。我看着她,心里面就想起那首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一毛一衰。阿丽啊阿丽,你这么乡音不改,可见故乡时时都在你的心里。

  同学的十几人中,我和她的胆子最小,方向感最差,仅倒桩就学了7天才学会。她似乎比我更羞涩。教练一呵斥,她立马脸红,随之方向打错,常常把车子开到相反的方向去。如此迟钝,众人并不嫌弃,当她刚刚找到一点感觉,大家就加倍地鼓励。只因她人好。也因为这共同的胆小,我和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十几岁来到这个城市,阿丽和丈夫一直做汽车修理,积累了相当的财富。阿丽是名副其实的富婆。但像她这么有了钱却不爱出风头,简单低调的人比较少见。像她这样十几年里每天都和汽车打交道,却害怕车的人,也实在少见。丈夫给她买了奥迪车,她从来不敢试开,也不要丈夫接送,每天和我一起挤公交,心如止水。

  因为常年守店,天天闻到汽车喷漆的味道,她的身体健康受到了影响,常期白细胞偏低,血小板出奇地少,经常头晕,一天要喝两餐中药。但她是我们中最勤奋的,每次签到,她都是第一个。她学车要比常人多些艰辛,偏偏又是个认真的人,所以心理压力大。她告诉我她的母亲说她:闺女,你自打学车后,就没有以前快乐了。回家来也不说话了,也不笑了,可别再愁出病来!

  阿丽这样单纯透明的女子真的不多了。我和她能够相遇,真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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