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要远行散文

2020-04-24散文

  夕阳染红了西山背面的背面,染红了一江秋水,染红了匆匆的人们,也染红了我将要远行的旅程。

  秋风裹着雨,把我期望的月色吹走了,把我的留恋也吹没了。许多亲人、许多情怀、许多风景不经意间与我离散了。就这么轻易地离散了。最后一瓣荷花,不知来处,孤零零地飘荡在江水之上,离我也越来越远了!它仿佛一叶载满落寞与留恋的荷船,依依不舍荡荡悠悠地晃入江水的中央。它终究扛不起沉重的岁月,扛不起人们苛求的厚望,淹没在雨夜里,也将沉入江底。

  世人不会因为最后一朵荷花的凋零,而淡了灯红酒绿;江水不会因为葬入一瓣荷船,而浊浪滔天;我也不会因为一腔眷恋,而停止远行!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胜有情”这是多么美好的期许呀!眼前可以捋成线,打成结的雨缝中再也闻不见夏虫的清鸣,望不见伊人的恬笑了。灯光阑珊的竹林里,那片片随风飘摇的落叶沾满了薄凉了的秋雨,泛起湿湿的寒光。秋草萋萋,绊不倒我的身体,却绊倒了我的信念。

  可以捋成线,打成结的秋雨,就这么不经意间在我心里串起许多的眷恋与情愁。我得背起它一起远行,哪怕再重,哪怕再远……

  那芳菲翠绿的三叶草。只要在雨天迎风而望,雨丝间探出的风儿不再那么地刺骨而温软时,春天便来了;只要早晨的落叶不再是白色凌霜,而是湿润的晨露时,象征“幸福、爱情”的三叶草,就会从星星点点的坚守中洋溢翩翩的风采,然后一簇簇,一洼洼地遍地芳菲,绿满我的心扉,绿遍大江南北。

  那撂倒春意的油菜花。她开在我的梦里;开在春寒料峭的微雨中。油菜花开了,便是春情盎然,更是春潮涌动。她美了乡村原野,美了农人的心扉,美了我的春梦!我仿佛又听见古老的油坊里,传来粗长的木槌撞击油楔子那悠悠的沉闷声;我似乎闻见,闻见浓郁而青涩的菜油香!

  那塞满缝隙、塞进梦里娴香的香樟树。岁岁年年的香樟树,年年四月的娴香,勾起我美好的记忆,颤动了我的诗意。谁不希望家乡好?天香无缝的`香樟树,淡了我的乡愁,让我不再有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感慨!

  那出污泥而不染的清荷。一盏白荷,高高凌驾于众荷之上,它瑛瑛地白,温文地美,有一股英英猎猎的高洁之气,有一种霞光通彻的纯净之品,有一缕沁入心肺的馥香之性。女人如花,花如梦。如此之花,却是君子好逑!传说若被如此女子爱上,少则皇榜高中打马御街,老则位及人臣富甲一方。但若负她,即使想逃,也得脱一层皮。好在,我只赏花护草。好在,我身有所属,心有所系。我虽然“好色”,不过怜香惜玉的情怀,也想博爱群生惠及物类!

  一夜清梦丽人去,渐行渐远无归期;眼前秋雨戏残荷,幽径断柳冷寂寂。转身之间便是秋水隔远山,人去不复返了。

  如此这些,我怎么能够忘怀?怎么能够放下?!背上它们,即使忘情于绍兴东湖,碧水荡漾别有洞天的湖心山色中,我也知道家在鹰潭;即使沉醉于安昌古镇,落日余晖下的乌篷船上,我也能记得给家人报个平安;即使沉湎于嵊州吴侬软语的越剧唱腔中,我也能忆起曾经被爱过的幸福;即使缅怀于岳飞抗金的古战场、巍巍贺兰山巅峰上,我也会感慨于国家强盛,江南独好的情怀中!

  但愿明年的清明,儿孙能替我在父母的墓碑下唱一声告慰;但愿离散的亲人能默默地在年年离散的日子里有一感叹。

  罢了,罢了!去将独去,没了归期,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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