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在即,我也想回家。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家。回到那个让我魂牵梦萦了三十年的家。
那是一个由黄土夯成的院墙随便就围起来的家。西北角的那孔窑洞是我和妈妈共同的住所。它不是挖出来的,而是用墼子箍出来的'。高原上的黄土就是这么神奇,经过工匠们一番简单的加工之后,就能砌墙.箍窑。而且经得起风吹雨打。正北面的房子叫做上房。四围的墙,房顶上的泥,也是由黄土加工而成的。里面住过太爷,爷爷,以及被赶出窑洞后的我。宽敞的院子,当然也是黄土的衍生品。没去过黄土高原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想像,由黄土垫出来的院子,除了平整之外,还会泛出光泽。小时候,在院子里摸爬滚打,偶尔也会受点小伤,但绝不会像水泥地面那样轻易地就伤筋动骨。记忆中的院落,除了墙头上有苔藓发出的一点点绿色之外,其余的都是高原上特有的那种黄色。那是一种淡淡的黄。那是一种浸入骨髓的黄。那是一种相隔万里也清晰可见的黄。
今天,我站在钢筋水泥的高楼上,遥望故乡。迷雾朦朦中的远方,一片茫然。回家的路,在迷茫中慢慢地隐去。
一位友善的乡亲送给我两幅故乡的照片。再三查找,都没有我的家。故乡的河,依然是那么的弯曲。故乡的黄,直叫人勾魂摄魄。谁知道,坐落在河畔的那座小院,还健在吗?完好吗?还在等待远方的游子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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