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桥的前生今世散文

2020-04-24散文

  在德国不莱梅州的一个小镇上,有一座远近闻名的“死亡桥”。实际上,这是一座年代久远、横跨两条交汇河流的危桥,但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一些人选择轻生都会跑到这里,从高高的桥中一跃而下,就难有生还的机会。

  尽管政府部门也布置了很多日夜巡视的人员,但时有疏漏。一时间,这座桥在骇人听闻的同时,也吸引了很多好奇的旅游者。

  鲁蒙的家就在这座桥附近的南岸,他从小就见闻了许多通过这座桥走向死亡的人,这其中就包括他的父亲。他清晰地记得,在他8岁那年,父亲因为生意失败,背了一身债务,一天深夜,父亲抚摸着他的头说,他要回去走走。那夜,狂风暴雨,父亲没有回来。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漂浮在河中的父亲。坚强的母亲一点点清偿着父亲遗留下来的债务,而他也早早辍学,一天来回奔波在不同的几份工作间。后来,母亲积劳成疾,瘫痪在床,鲁蒙就更辛苦了。就这样,鲁蒙也错过了与很多女孩约会的大好时光,直到30岁,鲁蒙还孑然一身。

  那天晚上,鲁蒙很晚才从北岸的餐厅下班,他选择走近路,就是从那条桥上通过。夜很深了,小镇很安静。就在他小心翼翼往前赶时,突然发现有个人影坐在桥边。

  鲁蒙的心一下子拧在了一起,他想一定又是一个寻短见的人,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一边慢慢靠近那人影,一边暗自思忖怎么挽救此人。还没等鲁蒙完全靠近,他发现那人站了起来,然后伸开双臂,一副拥抱死亡的姿势。

  鲁蒙顾不得多想,飞一样地跑过去一把拉过那人,朝桥中间滚去,对方仿佛被吓了一跳,厉声尖叫,鲁蒙此时才发现他的身下竟然压着的是一位长发飘肩的女孩。鲁蒙急忙爬起来,忙不迭地劝慰女孩要珍惜美好的生活。

  女孩被他义正言辞的腔调给逗乐了,女孩说,你走吧,我是来看风景的。可鲁蒙说什么也不相信,女孩看着情绪激动的鲁蒙,突然又幽幽地说,活着的确没有意思,如果你从出生就被规定过单一的生活,当你觉得自己的生命缺少绚烂的色彩,生与死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鲁蒙没有再多说什么,他邀请女孩去他家看看,女孩好奇地答应了。在鲁蒙的家里,女孩看到了躺在床上等鲁蒙回来的母亲,还有他们一贫如洗的家。鲁蒙的母亲对女孩说,虽然我们生活里缺少了许多东西,但鲁蒙总告诉我,我们每天早上都要通过窗户看第二天的阳光。

  女孩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然后悲戚戚地说,她叫艾比,是个孤儿,从小到处流浪,这次来到这里,身上的钱物都被小偷扒了,于是觉得人生苦难想了结生命。

  鲁蒙的母亲很心疼艾比,从此,艾比就成了鲁蒙家的一员。鲁蒙上班时,艾比就在家里照顾他的母亲,有时,艾比还要求和鲁蒙一起去上班,虽然,艾比很多事情都不会做,但她很认真地学。

  三个月后,鲁蒙和艾比感情日益深厚,情愫暗生,而两个人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那座死亡桥,在两人的心里,死亡桥正是两人结缘的所在地,当然,他们也经常观望是否有轻生的人而及时选择救助。那段日子,是鲁蒙一生中最快开心的日子。

  但让鲁蒙没想到的是,在他与艾比相处的第四个月,他的家里来了一帮陌生人。那天一大早,他就看到停在门前的车队,从豪华车辆上走下一对衣着考究的中年夫妇。那女人看到艾比,顿时泣不成声。直到那时,鲁蒙才明白,与他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的艾比,竟然是柏林一家大公司的独生女。

  就在鲁蒙不知所措的时候,艾比被带走了。几天后,鲁蒙收到了一份来自柏林的律师函。鲁蒙想,无论如何,他都要再见到艾比,于是,他把母亲拜托给邻居照顾,然而,艾比的父母并没有让鲁蒙圆了心愿。

  鲁蒙魂不守舍地走向车站,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在约定的地点,他见到了艾比的'好朋友碧丝。碧丝说,艾比很爱鲁蒙,但艾比是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从小就接受各种学习应酬,这次出走也是艾比借口出国游历而得逞了,艾比本想摆脱父母的安排,但没想到,她还是被找到了。鲁蒙听碧丝的话,心里有些许的安慰,他又回到了小镇,每次看到那座危桥,鲁蒙的心就疼一次。

  又过了一个星期,碧丝心急如焚地来到小镇,原来,心念鲁蒙的艾比,竟然在家里选择了轻生。但鲁蒙最终没有见到艾比,因为不久后,德国的一家媒体刊登了这样的消息:富家女恋上穷小子,穷小子拿钱做交易。一时间,很多人都把指责的目光投向鲁蒙,鲁蒙瞬间被冠上了负心薄情的恶名,理所当然,艾比也看到了这则报道。

  鲁蒙也不分辨,因为他真的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分手费。只是几个月后,那座死亡桥被拆,政府随即制定了修建新大桥的方案。在新大桥动工的那天,鲁蒙站在人群里,奋力地鼓掌。

  新大桥落成后,再也没有人选择从这里轻生,因为鲁蒙有了一份新工作,那就是桥的管理员,他每天夜里监视着大桥的一举一动,就如同看护自己的家。

  几年后,这里成了小镇的一道旅游风景,因为许多情侣都在桥的栏杆上挂上自己的心愿和祝福,一块块小木牌,被风一吹就敲打着栏杆,铃铃作响。

  某一日,一位干练的女子来到这里,她仔细打量着这座新桥,在南岸桥下的基石上,河水退朝后,她发现了用刀刻在上面的几句话:爱是成全的放飞,不能用我的自私阻挡你的前程;桥是连接的纽带,用我的挺立成就生命的美好。落款鲁蒙。

  女子的眼泪瞬间决堤,原来她就是最终继承家业的艾比。艾比一步步走上大桥,可桥的正中央,她分明又看到了那个瘦削的身影。她走上前猛地把他拉到桥中,两人相视一笑,又相拥而泣。

  这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两人最终走在了一起。虽然艾比依然要忙公司的事,而鲁蒙也选择继续留在此地,但每次相聚的日子,他们的首选地点,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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