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梅的馨香寻找春天散文

2020-04-24散文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虽然冬天之后,很快会是春天的降临,可是因为这个季节迟迟没有见到雪花,心中似乎多了些喧嚣,少了些纯静,多了些枯燥,少了些韵味。

  想起来就揪心的痛,出生在白雪飞扬的寒冬,且还是差点夺去母亲性命的早产儿,奶奶与父亲得知是个女婴连看我一眼都没看就摔门而去,泪痕中的母亲当时就把还不成人样的我命名为梅,是希望我如梅花般坚强。可我偏偏生性脆弱,是个特别怕冷的女子。“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以前,总爱拿梅的诗句作为人生前进的动力,一种心性,也就渗透在骨子里,不爱被约束;婚后,总感觉有东西在压着你,拖着你,让你举步维艰,渐渐熄灭了心中的一株梅,与梅的芬芳越来越远。

  这不是我所希望的,正如不喜欢吵架,不喜欢冬天,他们还是悄然无息地来了。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没有个完整的家,希望婚姻是个理想的港湾,是个让人身心放松精神愉悦的地方,可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光自己知道有什么用,糖水里长大的强心胸狭隘不懂得珍惜,像是在无理取闹。于是心中不免有所失望,自从嫁给他,为他付出多少青春、心血,他还不知足,对自己管的越来越多,约束越来越严,唠叨的越来越让人烦,以至于令人窒息,虽然宽敞的家里有空调,还是月寒水瘦如冰窖。

  窗外西北风肆意地吹着,吹得光秃秃的树梢直颤抖,吹得我内心都感到悲凉。昨日的清逸幽香,繁花似锦,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寂寥荒芜,唯有儿时的记忆是温馨的,想起母亲,感觉一股暗香隐隐袭来,沁人心脾,此时的我只想追踪着这缕梅的芬芳飞奔回家。

  叫醒睡懒觉的女儿,我们一起来到店里,忙不迭的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们要回去。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小雨,路滑,母亲则不放心的嘱咐,路上慢点。风疾吹,路跌宕,从母亲的叮咛里,我看到一股伟大的`力量;如高悬的月亮,寒夜不再漫长,困难不再是困难,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揉揉眼,一种信念,从冬眠中醒来,人生孝为先,时光不可倒流,留不住时间,我也要把岁月折弯,铸造成一个孝心,献给母亲,献给母亲!于是嘱咐女儿店里等着,买上很多日用品还有很多母亲喜欢吃的东西,准备回家,却发现正在店里写作业的女儿不见了。

  强见状幸灾乐祸的说,有的人真是自找没趣,想去的不让去,不想去的非让去,唉!没办法啊!

  虽然是玩笑,对于这种语调听得多了就近似麻木,我已经懒得对牛弹琴,于是一扭头跑出门外。挨着找寻女儿经常去的很多地方,电话很多朋友们都没有一点消息,我的倔脾气上来了,发誓就是把地球翻过来也要把女儿找到。功夫不负有心人,女儿终于被我找到了,原来溜回家里偷玩电脑了。不得不承认,我又犯了一个致命的弱点错误,忘记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气愤地关掉电脑对着女儿大吼,好啊!长大了翅膀硬了,呆在家里玩电脑也不想去你姥娘家,枉费你姥娘那么疼你爱你把你拉扯这么大。

  女儿低着头辩解,谁说不愿意去了,我就是愁着坐车,说完,不再吱声,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其实女儿说的是实话,本来就有晕车的毛病,再加上车行四五十里路的山路,她愁得上是定了。女儿从小聪明、懂事、好学,学习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有一回考试成绩我觉得不太理想,找到她的老师,她老师却笑着跟我解释,你女儿已经很优秀了,我确实找不出理由来教训她。望着女儿,一时间,我不知说什么好。我们沉默着,唯有冬日的阳光有一种善解人意的语言,饶有期盼地望望窗外,却是阴云密布,想到老公,为了跟女儿统一战线,我只好劝说,晕车是一种心理反应,多坐几回,习惯了就好了,对了,买点瓜子零食之类的路上吃,这样也会缓解晕车的。

  强看到我们大包小包的提留进车内大喊,你们真要去啊,今天的天气可是不好,又要下雨了。

  没有阳光的时候,也没有花香,这时候的心情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我冰冷着个脸仍旧不理,命令女儿关起车门,随即发动起车来。

  近了,近了,回到家时,一股久违的香味令你垂涎三尺,原来热气腾腾的火炉正煮着一锅地瓜,母亲在旁边飞快地穿针引线缝为儿子制着棉鞋,儿子看见我欣喜地喊着妈妈钻到我怀里,给冬日里的我无边的暖意,不由从肺腑荡漾一种感激的涟漪。

  生女儿时,婆婆公公都忙,没时间哄女儿,生儿子后,婆婆公公都病了又哄不了了,于是所有的苦劳都给了母亲,母亲啊母亲!您辛勤的汗水与日月交辉,我的成长凝聚着您的抚育,女儿的成长凝聚着您的抚育,儿子的成长凝聚着您的抚育,没想到冬天的成长,也凝聚着您的抚育。

  我抱起儿子端详着儿子,儿子也忽闪着眼睛端详着我,我满心喜悦,摸摸他红润的脸说,宝贝,亲一口。

  儿子很乖,微笑着用胖呼呼的小手擦了擦嘴,然后鸡啄米似的给了我几个香吻,简直亲的没法再亲了。刚刚三岁的儿子真是够聪明,乌黑的眸子总是闪烁着一种智慧的光芒,记得去年有回亲了我一脸鼻涕,我只是开玩笑似的跟他说,啊呀,有鼻涕,脏死了,他却记在心里,每次亲我都习惯地用小手擦擦他的嘴巴。

  母亲把煮好的地瓜、山药、苹果端上桌,问,强怎么没来?

  自从结婚后,母亲就已经习惯了我们一起来,如果不来,好像就意味着我们吵架了似的,其实,我能看出这次老公是想来的,我跟他怄气才不让他来的,于是向母亲解释,他正好有事店里也很忙,下个周末我们会一起来的,母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做鞋子。

  鞋子很快就做好了,母亲让儿子穿上,似乎不太合脚,我说,也太小了吧,母亲说布鞋就是这样,一开始穿时有点费劲,然后吩咐儿子走走,跳跳,跑了几圈下来,儿子穿着正合适了。

  这时,母亲郑重地对我说,世上没有一双布鞋是为你的脚量体定做的,婚姻呢就像这布鞋,不是做大了就是做小了。小了紧点,你会觉得脚不自由,太多束缚,但忍耐一时,穿久了总会合脚的。

  看来,没有什么能瞒得住自己的母亲,不过,能把鞋子比作婚姻,母亲可真是用心良苦,听到这里,我笑着打断母亲说,妈,还要忍耐啊?我们都结婚多少年了,还是那么紧,我倒希望鞋子能够大点,我也好有足够的信任之心去坦荡他。

  母亲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告诫我说,你这妮子,还坦荡呢,你没试试,倘若大了,你又会埋怨,这鞋子松松垮垮的,根本让你无法在人生路上行走。

  听到这里,我没辙了,没想到一字不识的母亲竟能懂这份道理,真是羞愧的我面红耳赤。

  果然不起所料,才中午时分,强就来电话了,嘱咐路上不好走,太晚了视线不好,让早点儿回去。只是这会儿的我听着不禁心里一暖,顿时自责起来,人总是有缺点的,不可能那么完美,既然我接受了他这个人,也必须接受他所有的优点与缺点。想想他的优点是很多,勤劳、能干、孝顺父母、不抽烟、不喝酒,还做得一手好菜,也不排斥做家务,并且做事很严谨,连叠衣服都要求整齐划一。

  他的缺点就是在生活上太洁癖,别人做什么事他也不放心,这不,他又在电话里啰哩啰唆没完没了,我嘴上满口答应着,思绪却早已飞扬到九霄云外,所以,兴奋晚回是必然的。

  母亲的小院是儿子快乐的游乐场,古老的压水井是儿子最喜欢的玩具,就连院子中间的樱桃树,儿子也会饶有兴趣,他先是围着树转一圈,然后抬眼望了望,就伸直了胳膊抓住一股树枝蜷起双腿荡起了悠悠,整个身体微微前倾,乌黑的眼珠神奇地转来转去,那架势活像一只腾空的猴。女儿童心未泯,当然也要跃跃欲试,刚抓起树枝,母亲就喊,小祖宗啊,你可别把俺的树拽到了,呵呵!院子里顿时荡漾起一片欢快的笑声。快乐其实很简单,感觉刚刚抓住快乐的小尾巴,天色却暗下来,仓皇之中的我准备撤离,母亲却嘱咐,天色已晚,住一宿明天回去吧。

  心中窃喜,走过岁月,用心聆听,心态的确非常重要,一位艺术家说:“你不能延长生命的长度,但你可以扩展它的宽度;你不能改变天气,但你可以左右自自己的心心情;你不可以控制环境,但你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态。”

  该是给自己松绑的时候了,减掉负重一切,让人生归零,而后重新整装出发,想到这里,我主动给强打了个电话,这会儿,他的话依然很多,但语气也很是温柔,如漫天的雪花飘洒。

  清晨醒来,一抹暖阳照窗台,母亲已经忙碌着准备我们的早餐,女儿、儿子却如小猫咪一样蜷缩在被窝里熟睡着。窗外的一株梅,一直保持着鲜活的形象,每一个花苞,都是那么的晶莹,圣洁,透亮,她是在用她的傲骨谱写着一曲冬日的战歌,抵挡着人生的严寒。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只有花开的时候才能见真佛,不得不佩服,生命,是那么的美妙而神奇!

  轻轻地开放一扇门,一阵幽幽暗香袭来,花开见佛,阳光里的我,也能感觉到它真实的存在,情不自禁地摊开掌心,手心都是暖暖的,忍不住闭上眼睛,气定神闲,于是怡然自得的享受着内心丰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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