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课间或者吃饭的时候,或者在教学楼,或者在宿舍楼,都会有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演唱着一首首老歌。开始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因为不想被打扰,也因为不喜欢那么张扬的风格,本人一向认为,在这样的环境里,尤其是自己的角色定位应该是内敛多一些,含蓄重一点。但是听了几次以后,竟然觉得还不错。不管是《让我们荡起双桨》里飞溅的浪花激起的快乐,还是《滚滚长江东逝水》里满是沧桑的悲凉壮美,或者是《少年壮志不言愁》里的豪迈不羁荡气回肠,都被他演绎的酣畅淋漓。于是也就释然了,一直到后来,每当那个固定的时候,如果不响起那些熟悉的歌声,反而感觉到有些怅惘,心里也就会有了种种猜想推测,呵呵,有些杞人忧天的意味了。
一次和一个同事上楼,刚好在三楼的拐角处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歌声,同事慨叹说——我们真是太孤独了啊。我冷不丁接了一句——所以就用自己的歌声给自己做伴了。是啊,流浪在外的日子,我们唯一不缺少的是对孤独的体验,对寂寞的享受,这些时候,日子还得继续,因为旅途还很遥远,虽然步履蹒跚甚或踉踉跄跄,但是只要灵魂不再孤独,我们走醒来就会充满力量,就会信心百倍——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走夜路的时候,歌声可以驱走恐惧和孤单,我们用歌声给自己壮胆。这样的情景想必没有几个人不会没有经历过。想起小时候,家里住在小村的最底层,晚上上完自习或者去外村看电影回来晚了的时候,只有我一个走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四周一片黑暗静寂,恐惧和忧伤不由得袭上心头,四周偶尔有一丝半星的亮光,会让人惊惧万分,有时候突然间传来几声狗吠鸡鸣,浑身立即会起鸡皮疙瘩。尤其冬天的时候,四野一片苍茫,清冷凄凉的月光映照在冰森森的雪面上,闪现着一丝丝耀眼有苍茫的寒光,耳边不时有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刮过,心底的那种害怕,那种孤独无助的伤感让人难以自已。如果此时再回过头去,或者四周望望,总感觉四处埋伏着杀机,潜藏着不测,那种无以名状的滋味真的是一种煎熬折磨,对那颗幼小的心实在不啻于一种摧残和挑战。
后来听一位堂叔告诉我,走夜路的时候,你绝对不能回头看,因为你的双肩有两盏灯给你照亮,你如果频繁地回头,这两盏灯就可能熄灭了,然后你就是实在在地走在黑暗里了,就会有鬼怪来收拾你,所以不要害怕,只要那两盏灯亮着,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一个害怕的时候,你可以大声地唱秦腔戏,也可以唱歌啊。呵呵,现在的我也不大会相信他的话了,但是当时确实给了我莫大的启发,从此以后,我就那样试了几次,效果竟然不错,也再没有害怕过走夜路。
那种无意识的让歌声为自己做伴的日子已经成为回忆,此后的人生历程里,遇到的艰难不知道要复杂艰难过当时的多少倍,其中的辛酸无奈孤独无助寂寞无依唯有经历过的自己知道,是啊,谁解其中味?——唯有你自己!那么,这个时候,就用歌声给自己鼓劲壮胆,闯过那一道道难关险滩,一路走来,竟也欣然。
埋怨自责又有何用,怨天尤人谁会理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来拯救自己了,那么,就让自己的歌声给自己做伴了,这不也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