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幸福叫守侯散文

2020-04-25散文

  幸福,除了现实中我们拥有的一切,有时,他还是深藏在每个人内心的守侯,为人生的约定,为事业的梦想,为一个擦肩而过的爱情。

  上个世纪60年代,一个上海的中学生插队来到北大荒。

  那年他才满17岁,还没有读懂这个世界,就被无情的命运从繁华都市抛到这个冰天雪地的异乡。

  他五光十色的生活瞬间被苍凉的大荒淹没,他曾痴痴望着南方,每晚在梦里哭泣,但醒来眼前还是天苍苍、野茫茫。寂寞与思乡让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就在这时,一个北方的女孩走进了他的视线。那个年代的北大荒,爱情这个字眼还没有流行吧,一个不到17岁的小伙子,一个刚刚15岁的姑娘,更不会说“我爱你,你爱我”的,说到底,他们连手都没敢拉过,他们就那样远远地、默默地被彼此懵懂情愫牵系着。

  爱情让他适应了荒原,除了野草,他还看到了美丽的花朵。几年的相恋后,他们准备结婚了。这对被时代抛在一起的患难情侣,用汗与泪浇灌爱情之花终于要绽放了。就在这时,一纸造化弄人的文件把他们从喜悦中惊醒———所有知青大反城。他的家庭政策被落实了,他可以回上海上大学了。他不知道所措,他鼓励他回去,而自己会在北方等着他回来取他。

  分别的'前一天晚上,荒原上的月亮特别圆,他说不知道人今后能不能圆。他就发誓,一定会回来娶他。他幸福的笑了。他终于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从此,他最幸福的事,就是守侯,漫长的守侯。每天,他都要看看他临走时没有带走的换洗衣服,回忆他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那些天,车站的人都知道他的事了。就劝他,别等了,因为从没有见过走了后又回来的,他对此置之一笑,然后回家去等他。

  春去春又回,雁去雁又归,他一直守侯着他,用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受到信,他晴天霹雳一样的感觉,眼睛一黑,一下子靠到门上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村子里的人都劝不要再等他了。趁年龄还不大,嫁了算了。但他无动于衷,他把那些人赶出家门,坐在家里守侯,他相信,有一天,他会随候鸟一同飞回来。

  他终于被逼着跟父亲老战友的女儿结了婚,他的影子,在他的印象中渐渐淡了。婚后两口子去了美国,几年后离了婚,他一人回到上海。就在那一年,与他一起插队的同伴儿回了趟北大荒,那个同伴儿见到了憔悴不堪、一直独身的他。他对那个同伴说,不要找他,不要打扰他的生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其实这个同伴儿好几年前就调到青岛工作了,早就跟他失去了联系。可事情就这样凑巧,有一次他去上海出差,临走前去一家商店买东西,他下班回家也碰巧路过这家商店,于是,这两个20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巧遇了。同伴问他。他差点没摔倒。他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发疯一般踏上了北去的列车,这个冬天,距离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以整整18年。

  那天,当她在屋里整理他当年留下的衣物时,房门被推开了,她抬头,刚好看见他含泪的眼睛。

  18年,18年的风刀霜剑,能沧桑多少心灵,荒芜多少爱情,削平多少誓言。

  18年的苦苦守侯,如果说开始那是望穿秋水的等待,到了后来等待对于她来说已经变成的一种习惯。她像一个勇士一样守侯着自己的幸福。

  幸福除了现实中我们拥有的一切,有时,它还是深藏在每个人内心的守侯,为人生约定,为事业的梦想,为一个擦肩而过的爱情。

  有一颗时刻守侯的心灵,就永远会即将到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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