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在高楼林立,钢筋和水泥浇铸的城市里,在我居住那个小区内的一棵柳树上,我看到了几只麻雀,它们像顽皮的小精灵一样,从树上跳跃到地下,快乐地吱吱的叫着,用嘴啄着地面;一会儿,又飞到树上,弄的树叶飒飒作响;一会儿,又从这个树枝飞到那个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上上下下的蹦着;一会儿,它们从树上又跳到地面,翘翘尾巴,回头望望,撒开翅膀,用嘴去梳理肚皮处的羽毛;有时她们依偎着,厮磨着,卿卿我我,没有丝毫害羞的样子。一会儿,有路人经过,它们又飞到了树上……小小的几只麻雀,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此时,让我又不禁的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阳光是那样的明媚,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虽然,我们的生活很苦,但是,我们照样玩的是那么的开心。因为,在乡下有鸟儿陪伴着我们。
每年春季,在沟边的柳树林里,在水库岸边的杨柳树中,在绿油油的麦田地里,到处都是鸟儿;有黄肚囊,烙铁背,瞎牛罐,喜鹊,斑鸠,燕子,等等,有好几十种的鸟儿,我都叫不上名字;它们的羽毛,就像仙女穿的锦缎绫罗,是那么的美丽、漂亮;它们的歌音,交织在一起,就像一曲美妙的音乐,是那么的婉转、动听。然而,我们最常见的鸟,就是麻雀了。在乡村的房前屋后树上,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在农家的柴草垛上,在每家每户的屋檐下,到处都能看到麻雀的身影。它们成群结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倏聚、倏散,或栖、或飞,为整个村庄增添了一份灵动。
有一天,我与奶奶在家,奶奶给我讲麻雀的故事;奶奶说:“麻雀,是上天派来向农民收租的,因此,凡是有庄稼的地方,便有麻雀。”正在这时,有一群麻雀,在我家院子里觅食,奶奶顺手拿起门边的扫帚,狠狠地向麻雀扔去:“天收的,谁欠你们的?……”真的,我不相信,奶奶讲的故事,我也不相信,麻雀是害人的精灵。我一直就很纳闷了,奶奶为什么那样恨麻雀呢?后来我才知道,有一年奶奶在沟边开了一块荒地,种的是红高粱,当快要成熟时,只一天的时间,就让麻雀,啄吃的精光。从此,在奶奶的心中便与麻雀结下了仇怨……
那时,我也经常地看到一些小伙伴们,他们总是和麻雀过意不去,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来捕杀麻雀。在白天,用弹弓子打;在柴草垛上,用鞭子抽;在雪天,用筛子扣;在院子里,用鸟夹子夹;就连在夜晚,还打着手电筒,在房檐下用长钎子扎;他们捉住麻雀后,就很残忍的摔死;回到家后,就用灶坑里的火,烧着吃,我天生胆小,从没有去捕杀过麻雀,也没有吃过麻雀肉。
后来,在学校里,听老师给我们讲:麻雀,是辽北地区最常见的留鸟,羽毛灰褐色,形体娇小,叫声短促欢快,食性杂,好群居。它们依屋檐而筑巢,与村民共作息,是名副其实的家鸟。它们以各种昆虫类为主食,也吃少量的粮食;麻雀属益鸟。
从老师那里,我知道了麻雀,是我们人类的朋友,我喜爱这种小精灵,喜爱它们的娇小玲珑,喜爱它们的欢快勇敢,喜爱它们的自由活泼;它使我童年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乐趣。
再后来,因读书;再后来,因工作;我家也从农村,搬迁到了市内;回乡下的时候,渐渐的少了,我也有好多年,没有看到“叽叽喳喳”的麻雀了。
前几天,哥哥从乡下来,我问哥哥:“家乡的麻雀多吗?”哥哥说:“几乎看不到了,就连燕子也几乎很少能见到了。”我问:“什么原因?”哥哥说:“现在农民种地,在种子里都拌农药;有时,麻雀捡吃地上的种子,几乎都被药死了。”
听了哥哥的述说,我心里阵阵的难过,感觉太可怕了,我想,从小时那铺天盖地的麻雀,到现在的所剩无几,生态的减退太快了,照这样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只能在梦里,看到我们孩提时常常为伍的麻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