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雪节气的散文精选(2)

　　放牛的老汉躺在山坡上晒太阳的时候，会做一些不着边际的美梦——如果天上下的不是雪，是大米白面该有多好，一年如果没有夏天和冬天不热不冷该有多好。如果天上下白米白面，人就不会下苦;如果没有夏天和冬天，就没有太阳的暴晒和刺骨的寒冷。想着想着，放牛的老汉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牛心生怨恨，认为都是牛惹的祸，原本天上是下大米白面的，是牛传错了话，才害得人受这么大的罪——传说上古时候人不用下地受苦，吃的用的都是老天爷像下雪一样从天上下到地上的，人想吃多少吃多少，老天爷不堪重负，玉皇大帝让牛到人间传达旨意：让人一天洗三次脸，梳三次头，吃一顿饭。不知道是牛记性不好，还是被人间的美景迷住了，它告诉人一天吃三顿饭，洗一次脸，梳一次头。气得玉皇大帝雷霆大发，一脚把牛的门牙踢掉了，惩罚牛下凡拉犁耕地种庄稼养活人，所以牛都没有门牙。人闲了喜欢胡思乱想，想一些不着边际的心事，牛没有这些花花肠子——从不去想一年四季水草丰茂，不用耕种庄稼，吃饱了卧着，没有蚊虫叮咬这些异想天开的事情。水草旺盛的时候，是牛最辛劳的时候，也是遭受蚊虫叮咬的时候，世上难有两全其美的好事。牛用默不作声回应着一年四季节气的变化，用反刍食物的方式解读生存的密码，用一生的辛劳诠释它与人和土地的关系。牛身强力壮，头脑简单，没有太多的奢望。大多数牛都俯首甘为人役使，从不反抗。耕地拉犁对于牛来说是天经地义。在山区农村，牛既是人的劳动工具，又是人的亲密伙伴。在那些比较坡的地上，现代化的农具寸步难行，牛却行走自如，如履平地，除了偶尔哞——哞呼唤一声走远的牛犊，平时默默耕耘，一声不吭，像大音希声的智者，让自称万物之灵巧舌如簧的人自愧不如，无地自容。默不作声不是逆来顺受——天生万物，各归其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