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雪节气的情感散文(2)

2018-07-25散文

  我的雪,是下在记忆里的,是关于童年和少年生活的,是生我养我的那个小山村的。

  那个时候的冬天,雪下的真叫一个大,整个村庄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刚开始是小雨,淅淅沥沥要下好几天,接着气温愈来愈低,渐渐看见冰凌,直到房前屋后的竹子都弯下了腰,树木也垂下了枝条,才想起要下雪。首先是雪粒籽,黄豆大一粒噼噼啪啪砸在屋顶上,地上,反弹上来跳起老高。这时候,我一般是躲在伯伯家的屋檐下看雪。伯伯的屋檐下,视野好,能看到远处高高矗立的大山,以及由远及近的重重叠叠的山脉和门前蜿蜒延伸的小路,结冰的水塘,还有相距不远的那一山直不起腰的竹林,翠绿的叶上满是晶莹剔透的冰凌。但少小的心里,是说不出诸多的美感,只是由衷的欢欣。更重要的是,可以躲避妹妹的喧闹和母亲的责备,安安静静地欣赏从雪粒的刚劲置换到鹅毛大雪的飘逸。等雪停了,我会执一根小木棍,跑到竹林里敲打竹叶上的冰凌,一株又一株。减了负的竹林就会稍稍将腰直起,像对我充满了感激,而我的成就感,就来自这份小小的欣然。也许我天生就有痴傻的成分,这样单调的工作常常让我一敲就是几个小时,直到母亲的厉声呵责才肯罢休。单薄的棉衣,打着补丁的裤子,脚上吸拉着可能还是哥哥姐姐穿过的鞋子,冻得红肿溃烂的双手,置身在冰天雪地里,做母亲的怎能不心痛。然而,年少的心早已随飞舞的雪花而驿动,又怎会愿意呆在炉火边。

  记得有一年下大雪,大概是我七、八岁的样子吧,带着小我两岁的妹妹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在生产队的晒谷坪里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忘记了回家吃午饭。直到暮色降临,姐姐才在上气不接下气中找到我们。劈头盖脸一阵数落后并告诫我们要小心,父亲已发雷霆怒。父亲年轻时的威严是出了名的,一动起怒来棍棒也是真实的,小时候的哥哥就没少挨打,但极少落在我们姐妹身上,只在言语上对我们严加要求。相比之下,我们的童年算是幸福的,尽管家境贫寒,但识字不多的父亲那个时候就知道穷养儿子富养女。我抱着侥幸的心理跟在姐姐后面大摇大摆地走回家。未进大门,就远远地看到父亲虎着脸,在转身寻找什么。平时乖巧聪明、八面玲珑的妹妹一见势头不对,早溜之大吉,躲到了奶奶的蚊帐里。而我却傻傻地杵在那里,等着父亲找到棍棒来打我。父亲有个习惯,从不追着打人,只要当时逃掉就没事了,过后也不追究。但要是看到他扬起棍棒还不逃走的,他就会狠狠地打,边打还一边不停地骂:叫你这么蠢,叫你这么蠢。我就属于这样的主。我小时候也有个习惯,只要父亲扬起棍棒,我就绝不逃走,面对他如雨点般落下的棍棒,我纹丝不动,眼睛都不眨。母亲在一旁急得哭喊:你这个蠢妹子,咋就不知道躲开。我仰着脸倔犟地回答:反正是你们生的,你们想打死就打死吧,那风采,绝不亚于就义时的刘胡兰。直到父亲停手后,才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无声的流泪,晚饭不吃,谁来了也不理。其实父亲打人也不是那么痛,棍棒虽扬得高,着力不重,且全都打在棉袄上,但就是伤心了,就是想哭了,就是觉得父亲不爱我了,就是觉得自己是家里多余的孩子了……长大后方才明白,原来爱有多种方式。父亲的棍棒,只是想教会我在以后的人生中学会审时度势,少钻牛角尖,少碰壁。但有些东西,真的是与生俱来的,一辈子都改不掉,比如宁折不弯,宁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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