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蒜散文随笔

2018-08-26散文

  它没想着和谁争哪怕是一小缕春光,但它和春天结伴而来。春天的盛大使它看起来愈加渺小,它怯怯地生长在溪边、地沿儿,或者是藏在草丛里,从不显山露水,生怕挡住了别的植物的阳光,本分地守着自己立足的那一小块儿土地,守着自己。所以它很小很瘦,它的名字叫小蒜。

  它的样子像极了一棵草,甚至比草还细,比草还瘦弱。不过,要是风来了,你看草在摇动,而它不会。小蒜和草的区别在于,它散发一种介于大蒜和葱之间的味道,一种浓郁的野生的清香。这完全是来自于山野的味道,甚至带着淡淡的苦味,或许也是人生的真味。

  不知道大蒜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叫小蒜的兄弟呢。那些叶片宽宽的蒜苗整整齐齐摆在菜场,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大蒜也堆满了菜摊,一年四季都占据着人们的菜篮和餐桌。

  小蒜呢,它只有在春天,沐浴着清风阳光露水,青嫩嫩地站在野外,被踏青看花的人发现了,会掐上一把,回去包饺子,烙饼,拌上盐和香油腌着吃。它不会被人放在大棚里养着,而是不知不觉在夏天来临之时,结了籽,乘着风把自己播撒。大地是如此厚爱它啊,经历了三个季节的风霜欺压,来年春天,仍可以托起一小片绿。小蒜,一个小字,使它卑微,也使它生动。

  在乡下那充满饥饿感的年代,一碗金黄浓稠的玉米糁粥,配一碟刚从地边掐回来、拿油盐腌过的碧绿的小蒜,我们一样吃得很欢。小蒜,有我们平淡生活里的小怀念、小感动,以及小小的可以放大的梦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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