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乐比我小两岁,从小,就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我与方乐乐上一次见面,还是我大三、他大一时。 席间,他的妈妈、我喊苏阿姨的,在圆桌上痛心疾首地说:“都怪我,没照顾好他,如果不是高考前生病,输着液上的考场,他一定能上清华。” 众人举杯,既祝贺,又安慰,安慰她,即便身体不适,发挥失常,方乐乐也考取了本省最好的医科大学。 那年,我二十岁,颇不耐烦长辈的聚会。
过了一会儿,我提出有事先走,方乐乐站起来,跟着我走出来。“小颖姐姐”,他像小时候那样称呼我,“我还想和你谈谈呢!” “谈什么?”我好奇。 “谈大学里如何发展。”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谦虚着,表示我的大学远不如他的——事实上,我离席的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避免待会儿苏阿姨话里话外拿我和他比较。 “我是反面教材……考试都靠突击。”我说着,已走到饭店门口。方乐乐冲我挥手:“小颖姐姐再见!” 我也挥着,看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饭店正门的飞檐一片琉璃光,映着他满是稚气又意气风发的脸。 苏阿姨很快办了内退,使出万般解数,找了份目标精准的新工作——方乐乐就读大学、所住宿舍楼的楼管。
如此,大一到大五,周一到周五,苏阿姨名正言顺地看着方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