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深居山中,村边一条小河,边上粗壮的柳树长出新叶,有的树干歪斜在河面,有的树干垂直冲天,可是柳枝却总是像个低头的姑娘,在父亲的身边不停的随风摆藏,柔嫩婀娜的枝条,时不时向上卷起,又仿佛像生命作出挣扎。河里的水,咕咚咕咚流着,铺在河底的砂石被染成了青黑色。河边露出的柳根随波逐动,小鱼时而藏匿,时而好奇的吮吸着柳根,似乎孩子抱紧母亲干瘪的乳房吮吸着生长的乳汁。调皮的顽童,一把粪箕、一个密篮就能将其带离河岸,或走入清澈透明的玻璃容器,或放上些许盐巴,倒入滚跳的锅里,不得而知,带着好奇和恐惧,在颠簸中走向命运的深渊。
河边的田野,青绿色的麦苗开始抽节,谷粒渐渐随着颜色由绿变黄中不断饱满。蚕豆开始将豆荚抖显出来,稀松豆的叶再也遮不住挂串成熟的果实。相间在绿色之油菜花地开着金黄的花粒,飘着淡淡的香味,花过之后就是油香。蜂蝶和我只对花感兴趣,蜂蝶忙着采蜜,我却闭着眼睛闻香,睁着眼睛赏花。菜农没有来看花,他只看榨油的菜籽,只浓浓郁的油香。狭窄时而紊乱,时而有序的田埂上,开着些不知名的小花,有淡红引人的,有纯白引蝶的,没有爱春的心,难以发现那微弱的小花。
在弯曲的小路尽头,住着几户人家。红色的小院,泛白的青瓦,人未走进已闻狗吠,主人挡去狗儿,一群小鸡围着母鸡在院子里啄食,此时的大鸡成群的再院外树林里乘凉,有的还拨动着鸡爪将树叶向后刨动,找着露头的虫儿……院中院外少不了几棵开着雪白的李树,粉红的桃树,鲜红的樱桃……没有成排,也没有成林,随地而栽,散漫的果树更让人觉得身在山中。明亮的屋宇,虽然并不豪华,但不失宽敞。门边喜庆的春联还没有褪去颜色,或许还有几只小燕在眼边掠过。
人们亲切的问候着,村中没有上学的小孩集群嬉戏;村边的校园里,上学的孩子发出朗朗书声……这一切都在孩子不停的问叨和叙说中被打乱。这似曾相识的村庄,曾经住着一群渴望吃饱的孩子,他们曾经欢乐和嬉笑着,和我的孩子一样十分健谈。走出村庄,才发现多言多阻,从健谈变为寡语,说得无用,言多必失,我担心我的孩子也像我一样成年之后少语,我更加怀念那个似曾相识的村庄。哪里能给我快乐,也能给我的孩子快乐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