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灰蒙蒙的一片,急剧的降温让这片南疆大地迎来了久违的冬雪,人人在尖叫,在奔走相告。这一刻的世界除了新奇再无其他。也许是因为很久之前的我就见过雪,在雪里打过仗,堆过雪人,曾经赤裸着红肿的双手去接那从天而降的白色的他们眼中的神奇事物,并把它们放入嘴中去更深刻的感受它的冷冽,也可能,它下的并不纯粹,不够白,不够大,不够多。然而,我终究在望着窗外极速倒退的万年不变的石山沉默了。而这,只是一次短暂的离别,以后,或许会有着永别,那时,又该用一种怎样的文字,怎样的心情去描述那一种离愁别绪,而离别,总是很快的。
南国的桃树醒的很早,满枝头的花蕾,总会有那么几个耐不住寂寞悄然睁开眼,当地面还是枯黄时,它们已经在静等蜂蝶的光顾,得到更多的当然是另一物种中某一类人的啧啧惊奇与赞美。满足了,风雪中,零落一地又何妨!沉重的皮箱子响彻整座校园。食堂阿姨终于把餐桌上的桌布拿出来洗晾了,走近一看,还能看到几朵娇艳的花,这是以前从未发现过的。各式出租车聚集在宿舍楼区,空口开着价,打表是什么?每人十几,先到先上车,坐满再走。车内车外都在焦急,急些什么?拐角处的情侣仍在说着绵绵情话,为彼此紧着围巾,他们,今天不离开。车门被风吹打着,放出低沉的声音。
突然而急速的冰点拍打着窗玻璃,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城还在,只是不再是刚才看过的城。火车压着车轨夹杂着邻座帅哥们的笑声笑语,耳中听的是阿炳的《二泉映月》,缕缕的不合时宜!我看山,窗外的山,千奇百怪的山,不高不绵延,却总觉得它们很深沉,那种深沉到了它们的骨子里去了的深沉。每次看它们,总觉得它们也在对着我,只是我能看到它的全貌,它却或许连我的轮廓都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火车太快了,它们站的太久了,它们漫长岁月中所经历的又何止这一辆。沧海桑田在它眼中也许只是多了几颗树或少了几朵花吧?我是回去看雪的。屋前高山上的积雪,那雾松,那梯田,那崖角冰柱,那许久未堆的长着红长鼻子的雪人,那深山追赶兔子留下的深长脚印,那砸冰寻鱼的少年,那一望而去见不到头的白……
到站,停车,开车。车上的人,下了一批,上了一批。身边的人,走了一个,坐了一个。仍然各自沉默的我们在车内暖气的吹拂中,在各自内心的期待中,继续着各自的生活。也许,此时手中手机上的内容也是我们心中所想生活外的最现实生活,就如我此时用手机打下的这几百上千字,也是我的一种生活:无关乎喜乐哀怨,想起了,动心了,那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