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生死通道的散文(5)

2018-09-25散文

  祖父去世后,我没再回老家。父亲将祖母的坟迁到山下,与祖父合葬在一起。我敬畏传统中的神鬼故事,却从不相信它的真实性。然而,一个清晰的梦,令我产生疑惑。

  1987年夏天的夜晚,我做个奇怪的梦:村口高坡有一堵夯土墙,周围全是荒地。祖父独坐在墙下,低着头。我曾向母亲求证,得到肯定答复。

  生与死的经历总是相伴而来。三十岁那年,父亲突发脑梗昏迷不醒。我守在身边三天三夜,亲眼目睹病房悲惨的一幕。父亲病床对面有个重病男子,不到五十岁。医生将一小块湿纱布盖在他嘴上,清楚地看他一次比一次艰难的呼吸。我守在昏迷的父亲身边,不得不面对病者垂死的样子。他骨瘦如柴,前胸贴着后背。纱布在嘴上被吹出的气顶起来,又被吸进的气凹下去,两呼一吸,渐渐停歇。我看着那块纱布不再有任何动静。他的眼角淌出一滴清泪,一直流到腮边。家人给他穿上鲜艳的寿衣,将他放在推车上,去通知其他亲属。

  两个多小时里,病房除了昏迷的父亲,“植物人”阿姨、小脑萎缩,人事不懂的伯伯。疲惫不堪的我,面前还有个刚刚失去生机不再呼吸的死人。担心父亲受到影响,我用毛巾将他的耳朵堵上,仔细观察父亲的情况,盼他快点儿醒来。

  死人被家属推走时,我听到父亲含含糊糊地说话了。我兴奋地站起来,将耳朵贴近父亲的嘴。他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却清楚地告诉我:那人被毛驴车拉走了。我不清楚父亲是否真的看到超现实的场面,但有一点儿可以肯定:父亲有意识了,至少他还活着。我跑去找医生。她检查后对我说:你父亲还没脱离危险,没有完全苏醒。我看到父亲的眼球一直在动,可他睁不开眼。我喊他,他的手脚就使劲扭动。我坚信:父亲正顽强的与死神搏斗。他一定会从死亡通道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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