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经典散文(4)

2018-10-01散文

  老人去世以后,老婆千里迢迢赶回来时,老伴已经火化,可听说她最终也只是落了两滴泪,并无一声哭。看景的人们说:这两滴泪,便是一辈子所有的夫妻情分之量了。多么寒薄!

  这是一个无限悲凉的故事。更让悲凉的是,如许的故事,并不只这么一个。

  近门的老姑姑去世,父母亲随去送别。一帮内亲外亲的老姐妹相聚,自然少不了话家常,可话着话着,却成了诉苦会。诉的是谁?儿子媳妇。她们做媳妇时自力更生,做婆婆时却要从房子到家具地为媳妇打造一个全新全能的家;她们做媳妇时对婆婆躬腰屈膝忍气吞声,做婆婆时却依旧要低眉顺目装耳聋才能勉强换得家安稳。忍着或轻或重的慢性病,她们看孩子种地,洗衣做饭,甚至于打工挣钱,一个人当成几个人劳作,挣得钱多数要“下交”,却鲜能得到媳妇们的体谅。她们的心里,大都含着泪,走在人前,却都装出笑脸来。

  回家来,母亲和我聊了许多感慨。转述着那些老姐妹们口中的家常话,母亲说,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和二姐聊天时,我说,我从未这样的害怕过衰老。我不怕满脸皱纹,我不怕一头白发,我不怕体态臃肿,我不怕牙齿缺损,可我怕病,怕养老的日子以养病为主题。去年虽在文章里受过周国平的一番教育,却还是不能尽是释然。

  正是伏天,大雨小雨三天两头地下上一场。村里的主街道都已铺上了水泥,小巷子里却依旧是泥泞满道的。有人家养猪,排出的粪就在院外挖个池存着,晴天里晒,雨天里溢,苍蝇蚊子丛生,好像都和自己无关,只要他自己能忍受,别人就必须忍受。这在农村里,依旧是大家无权非议的规矩。各家的门前更是自己地盘自己作主,栽树养殖,种花种菜,砌个厕所,或者就让它长些齐腰的杂草,也是自己的权利。所以,虽是六米的巷子,可平日里要过一辆小车都要小心翼翼,别轧了主人家的菜,也别剐了自己的车,很是考验技术。如果这条巷子到头是个死胡同,最靠里的那家主人完全有权拉道墙安个门将它截为自己的院所。父亲今年也走了这条路,将姐姐的房门前拉了道墙,成了私家车库。其实,一年里真正需要在这里停车的日子累积起来也就是十日半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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