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不远的散文

2018-10-02散文

  彩排那天站在远处透过排球网一环一环的空隙看他们放声歌唱。这次的大合唱我没有参加,硬要说理由的话便是我不愿接受审视的目光。那抹伤痛不知何时起已经无法抹灭,但我并没有自卑,她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过。

  十六岁时脸上突然疯长痘痘,以为只是单纯的皮肤过敏用错了药谁知恶化成皮肤病。后来但凡出门都必须同口罩相依为命,别无选择。行人和同学经常投来探寻的目光,不敢想象摘去口罩后他们的吃惊表情以及淡淡的同情。我曾吓哭了后座的女生,造事的人便流传我的病是传染病。结果同桌离我而去,班上同学也刻意与我保持距离。

  本该是有滋有味的青春时光,那些无忧无虑的笑容以及不加束缚的泪水却都不属于我。面无表情之下隐藏的是一颗卑微的心。十六岁的我不合群,怕别人轻而易举触动我的伤悲。

  浸没于冷落的忧郁日子里温暖只得轻轻一瓣,像阳光那样只拾得一缕,若不是放在尘埃中晾晒是难有形迹的。我承认,她和善的微笑点c亮我阴郁的天空。抓住那浅薄的阳光,一直向前之后有了此时不再自卑的自己。

  小三门里选了体育。喜欢奔跑在阳光下大口大口喘气,肺疼得快要撕裂的刺激感;也喜欢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蹦一跳的绝望;不管哪一种都不及孑然一身穿梭在同学行人的陌生浪潮。

  测试引体向上那天一个男生试了很多次都过不了三个,颜溪白眼翻飞,大骂:“长手长脚跟只吊青蛙似的。”所有人都被她逗笑,她惊叫一声你笑了,才发现居然也包括我。我别开头去,心底确实投入一颗小石子,涟漪阵阵。很奇怪戴着口罩她竟能觉察到吗?

  第二天她又来找我做准备活动,一双眼睛神采奕奕。那种自信是我一直缺乏亦是一直渴望的。远离几步她就追几步过来,我淡淡的问:“你不怕我传染?”“那么荒谬的传言白痴才信!”她不怕不信的态度越发勾起心底的伤感,我很想逃,目光却无法从她甩动的马尾上离开,一下一下,仿佛驱走本不该存在的忧郁。

  短跑赛中我得了第一,她对我说你好强!同赛的人投我赞赏的笑容,甚至有人对我下战书要再赛一局。心里很感动,可是为什么要肯定我,明明只是陌生人为什么要寄来温暖的问候?我回避着颜溪,回避着不忍贴上同情标签的关怀。就是那么淡漠,我以为任何接近我的人都会拿着我的自卑肆意践踏。

  直到转学前一天她还向她的朋友介绍我。她们的笑一律那么甜美,她们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一直在寻找的感觉瞬时迎面扑来,我触摸到风吹过衣衫的清凉。终于问出许久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嘿嘿一笑:“早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啊!”

  她走了,列表里的消息也不再跳动。她仿佛只是来完成开导我的使命,不愿多留一秒,也不刻下无法忘怀的记忆。幸好,对她的感恩不是爱,虽未曾亲口说句谢谢,但我没忘十六岁那年得到的温暖都存感激。

  班上的活动只没参加过两次,等到身体好一点我也是阳光灿烂的少年。似乎身后一双双眼睛追踪着自己,还好满满都是阳光的温情。偶尔摘去口罩呼吸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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