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散记散文

2018-10-10散文

  六月的一天,我专程到了江苏常熟,去探望在那里一家外企谋职的妻子。

  下车时,接我的妻子还没到,我便溜达着,也打量着这个城市。街道不宽,挺干净,两边隔三五步就有一张长长的靠背椅子,看来是供行人歇脚的;房子也不高大,没什么气势;一条小河悠悠地来去,岸边的垂柳柔柔地飘拂。这个小城给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的第一感觉倒有些亲切随和。

  次日,妻子建议我到当地的风景名胜走走,就拿起地图来看。一看,却让我吃了一惊。原来,曲径通幽的破山寺,名震中外的翁同龢,艳惊秦淮的柳如是,江南文宗钱谦益,他们居然都齐齐聚在城西北的虞山上,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揣上地图就上了去虞山的车,不久就到了虞山脚下。就在公路内侧,有一个用麻石条搭成的方形大拱门,上书“翁氏新阡”四个大字。走进拱门,就好象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引我走进林子深处。林中古木森然,阴润生凉,刚刚一身的汗水早已不知去向。地上偶尔可以见到枝叶间洒下来的碎碎的阳光,耳边不休不止的是蝉声鸟鸣,正好附合“蝉躁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翁同龢的墓在一个突起的山包上,四周是青砖砌成的围墙,颇为气派。从历史课本上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光绪皇帝的老师,还知道他支持维新变法。我想,如果不是他的影响,他的那位皇帝学生不一定会接受康有为的维新思想,那么中国近代史的那一章就有可能重写了。现在这位翁帝师却悄悄地躺在这里,享受着一山的幽静与清凉,是不是厌倦了生前的浮华与闹热?

  往南走约一公里,又有一座墓园,就是柳如是的栖身之所。柳如是本名杨爰,诗画俱精的江南才女,秦淮名姬。碑上说她“明末适钱谦益”,钱谦益是明代侍郎,降清后任明史副总裁,相当于副总编的职务吧。柳如是嫁给他时约26岁,而他已是62岁了,20年后双双离世。真不好说,他们的结合究竟是谁的幸运。其实,论才情,柳如是不让钱谦益,或许可以媲美易安居士?如果生于现代,不是个著名的诗人也是个杰出的画家。可是几多无奈,几多辛酸,而今还孤零零地独处一隅。

  翻过山去就是常建诗中的破山寺也就是兴福寺。门前是小桥流水,两棵数人合抱的古树洒下一地阴凉。大门两侧是翁同龢题的对联“山中藏古寺,门外尽劳人”。我有些不以为然,人生在世,哪有不劳不累的呢?我径直走到常建题诗的后禅院。数不清的鱼儿在一个小潭里悠闲地嬉戏。我在旁边的一个小亭里坐了一会儿,颇有点空灵的味道,正如常建说的“潭影空人心”。

  去沙家浜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现在它已经是一个镇了。由于去得不是时候,看不到满眼翻飞的芦花。不过,镇里已经开办了不少外资企业、合资企业,很多“阿庆嫂”现在驰骋商场,早已今非夕比了。

  据妻子说,常熟是去年中国引进外资数目最多的市,当初这很让我惊奇。为什么那么多的外国人选中这个连火车都没通的地方呢?现在我终于明白,是这里的浑朴、实在、包容在吸引着他们,不像某些暴发户一样的城市,面对外来者、陌生人总是一副戒备的心理和敌视的面孔。

  这,也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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