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梦曲散文

2018-10-13散文

  ●铁笔一点东风破

  一

  帘卷瑟瑟的西风,萧然。昨日的残酒,搁在梦边。

  月涌黯黯的碎波,怆然。来世的渡舟,横在岸边。

  二

  诗犹半,心已倦;梦又醒,墨已干。

  搁笔一叹,望月凭栏。

  心愁难遣,便上网,找QQ诗友。

  三

  QQ诗友问:“君,何事促眉端?”

  我答曰:“君不见,网络红尘,纷扰烦添!”

  QQ诗友又问:“网络无边,弱水三千。试问君身,又当何安?”

  我复答曰:“不如归去,淡出网络,淡出红尘!顿悟之禅,隐在红尘彼岸。”

  QQ诗友惘然:“何处是岸?”

  我淡笑:“了却凡心一点。”

  QQ诗友愈惘然:“何意?”

  我复淡然一笑:“岸者,非凡也。心中无俗念,便算近了彼岸。”

  QQ诗友不语,遂赋诗一首:“菩提树正飘,似了也非了。超生只须一秒,贪嗔痴都释了!”

  我沉默,亦赋诗应和:“明镜台中影,似醒犹未醒。彻悟还留梦境,江湖何处空灵?”

  QQ诗友依旧不语,还赋诗一首:“果为因生成蹉跎,因随果冷沉寂寞。因果循环如云过,网络红尘何淡出?”

  我依旧沉默,也赋诗应和:“网络红尘何淡出?且效佛云‘不可说’。烈酒千坛西湖叠,铁笔一点东风破。”

  QQ诗友终于露出笑颜,但仍不语。

  我继续赋诗应和:“铁笔一点东风破,诗心半隐南山悠。翩若惊鸿云游去,飘然归来月满楼。”

  QQ诗友点头:“诗,可言志,也可解忧。”

  我一笑:“QQ诗友,可谈心,更可励志。”

  遂一起下线,因为,我的诗心,已经有了方向。

  今夜,我在梦里饮下昨夜的残酒,扶着余醉,登上了诗里的渡舟……

  ●洞箫横吹诗梦曲

  一

  少年时候的我,总沉醉在武侠的江湖世界里。

  无知的我,常常在幻想,自己,亦如傲骨嶙峋的侠者,在刀光剑影里,轻摇着折扇,在月光花影里,横吹着洞箫。

  也常常幻想,自己亦如纵横四海的硬汉,能够大笑地扬鞭纵马,能够孤傲地驰骋江湖。

  结果呢?每一次的沉醉,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梦醒时分的我,又举杯对影,继续痴然,独思。

  幻想中,我邀来了秦时的那轮明月,伴我倚楼浅吟,陶醉在心上的佳人边;半醉里,我走到了汉时的关口,提缰立马骄嘶,沐浴在古典的清风里……

  二

  到了而立之年,多愁的我,又倦了红尘的春恨秋悲。

  傲骨不甘闲愁磨。

  我又幻想,自己,如能淡出红尘的隐者,在青山绿水间,肩扛一轮明月,在飞瀑林泉旁,袖挥一缕清风。

  能够在夕阳的余光里,青衫袂袂,驾着小舟,逝在烟波里。

  小舟横,谁渡一夜残醉?

  结果,只能对月吟风,把感慨与情愁,全部倾注在诗词的平仄里……

  三

  如果到了不惑之年呢?

  也许,我会独自在二十四桥上散步,感慨着去日苦多。

  也许,那时候,也是一个明月夜。

  只是,吹箫的玉人呢?

  桥上走过了千千丽影,皆不是梦中的玉人!

  且持箫,洞箫横吹衣袂飞。

  风起,叶舞。

  当时,落寞的心事,一定,全都倾注在呜咽的洞箫声里……

  四

  等到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时候呢?还会记着在那儿时,扬鞭策马,笑傲驰骋的梦里江湖吗?还会记着在那伤心时,飘泊江上,归隐烟波的醉里诗词吗?

  抑或是,还会记着在那怀旧时,独立在二十四桥上,吹箫到天明的落莫心事?

  五

  可有谁,能与我同醉此生?醉倒在我多情的眸子里?

  又有谁,能听我洞箫横吹?吹出人生婉转如歌的诗梦曲?

  沉思中,我把我的多梦人生,吟成了诗词。

  六

  少年时,我的梦,是脱缰的烈马。

  我便抛开古词的韵律,乱韵乱仄,把梦吟成了《脱缰野马英雄胆》:

  “纵马雄关,驰骋尘飞卷。云迷漫,穿归雁。电忽闪,亮天剑。一鞭乌烟散!

  驰花前,花正艳。一笑拈,红尘缘,手中牵。拨七弦,红颜隔云端,琴韵绕天。傲骨铸诗仙,痴心造少年。金樽酒满,一仰干!

  峰回路转。飞瀑溅,击青岩,散成烟!拔长剑,指天堑:区区艰,困龙焉?跃马扬长鞭,过千险,立山巅。

  瞰世间,沟与坎,皆等闲。狂在少年,豪气冲云天!流光如箭,飞逝无复返。逆流搏无憾,炼英雄胆!”

  七

  而立之年,我的梦是泛舟的归隐。

  我又把梦,填进了《归隐江湖》:

  “倦红尘,春恨秋悲。流不尽美人泪。傲骨不甘闲愁磨,三更柳下把杯。酒无味。且持箫,傍水横吹衣袂飞。风起,叶舞。流光月影里,余韵入梦,还绕一江水。

  小舟横,谁渡一夜残醉?尘事随袖而挥。少年自负笔擎天,泼墨腾云惊雷!不复哉?狂情累,怀抱冷月卧江睡。舟动,波碎。青天接碧水,江湖深处,归隐入余辉。”

  八

  如果我到了不惑之年呢?

  我的思绪,停在了那个吹箫的明月夜。

  落笔处,人生的伤心事,便如一江多愁的春水,流进了《凤凰台上忆吹箫》:

  “伤捧心词,醉拈红霜,椅栏空自独愁。曾傲走翩跹,紫裳蓝绸。剩那低徊叶舞,萦绕之,郁锁台头。箫在手,吹残病秋,苦似杯酒。幽幽。此悲曲也,婉转黯苍颜,皆系烦忧。看孤星神倦,渐躲云后。醉酒勾添箫悲,凤栖停留。停留处,重新又牵,一笺心愁。”

  九

  少年不识愁滋味,欲上层楼。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所谓,壮志不言愁。何必,又把自己困在愁字里面?

  壮志凌云,纵然不得志,狂一狂,又何妨?

  于是,我又提笔,把我的人生梦,集成了《散发赋扁舟》:

  “笑傲江湖琴箫奏,心归否?剑收否?剑若收时,谁赐翻云手?一指当笔酒当墨,赋扁舟,一挥就,吟千秋。

  千秋千秋梦在否?波上舟,诗中酒。醉也醉也,醉还道:沧海横流!傲骨嶙峋,散发迎风口。自道无人狂似我,蘸烈酒,赋天下,浪尖游!”

  十

  不管谁的人生,都是一场长长的大梦,也都是一本痴痴的诗集。

  多梦的人生,永远都在继续。

  也永远有梦,有诗。

  ●梦在江南烟雨中

  一

  又见细雨纷飞,飘飘扬扬,织成了一个烟雨朦胧的美丽江南,也织成了少女愁思缠绕的诗样情怀,更织成了少年忧伤莫名的痴迷春梦。

  望着飞飞扬扬的朦胧烟雨,我的心,却找不到了方向。

  我的那一个梦呢?那一个,一度缠绕在我心里的梦呢?难道,随着这飞飞扬扬的烟雨,已经,悄然飞逝了么?

  杳然!

  独驾一叶轻盈的小舟,执迷的我,毅然,寻梦而去!在小舟上,我把身心,全部投入在了如梦的烟雨中……

  二

  细雨纷飞,依旧飘渺如烟,笼着寂寞的烟波江。

  放眼远眺,天水一色。

  望天,博大精深,可是万物之父?再看水,浩荡幽邃,岂非万物之母?

  是不是天水交接,才诞生了这个花花世界?才诞生了芸芸众生?才诞生了这,烟雨朦胧的美丽江南?那,飘扬的烟雨,可是天怜悯众生的眼泪?那,现在的我,岂非,就驶在这万物之父的泪雨中?那,飘摇在烟波里的小舟,岂非,就驾在这万物之母的若谷虚怀里?

  可是,怎么依旧看不到我的那一个梦呢?

  我的梦,究竟在何处?

  烟波江上,烟雨似梦,却不是梦!只笼着一江幽幽的碧水,只笼着一叶飘飘的小舟,只笼着一个痴痴的我。

  莫非,我的梦,就飘在这幽幽的烟波江上吗?怎么,就无处追寻呢?

  我的心,随着江风飘进了烟波里,落寞,怅然……

  三

  小舟,依旧缓缓而行。

  缓缓地,穿过了小桥,又缓缓地,驶过了柳堤。

  却驶不出烟雨朦胧的江南。

  追梦,我依旧执着地驾舟追梦,追寻着这个,一直牵着我魂与魄的梦!

  浴在烟雨中,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是天,这万物之父的眼泪,蒙住了我的双眼吗?抑是烟雨,打湿了我的眸子吗?还是这个一度无觅处的梦,让我潸然?

  四

  梦啊,梦!

  这个飘渺的梦啊,牵着我,驶入了烟雨,驶过了小桥……

  这个透明一样的梦啊,一直牵着我,驶入了江南的心里,魂里……

  五

  小舟,又驶回了刚才经过的柳堤。

  杨柳岸,已经不见了当年的残月;晓风,也依旧温柔如当年词人的手。

  却不知,当年的那一宵,词人的酒醒了吗?还是依旧扶着残醉,填着那些流传了千古的痴梦愁词?

  柳多愁,词依旧,梦却无影!

  我驾着小舟,寻了千百度,却徒见,烟波江上的一片迷蒙烟雨!

  难道,我的那一个梦,没有飘在这江南的迷蒙烟雨中吗?我的心,又一次飘进了江南的烟雨深处……

  六

  远处,随着江上的轻风,飘来了一阵箫声,一阵婉转,如诉的箫声。

  是谁在吹箫?在这烟雨迷蒙的水上吹箫?

  难道,吹箫的人,也和我一样,把梦,丢失在了千里的烟波中?难道,也和我一样,寻着梦,驾舟在这纷飞的烟雨里?

  七

  箫声渐近。

  一叶轻快的小舟,迎面驶来。

  舟上吹箫的人,是个神采飘逸,丰姿玉骨的白衣美少女。

  独立舟头,雪白的衣裙,随风飘动,在如烟的江南细雨中,吹箫的美少女,宛如九天下凡的白衣仙子。

  小舟驶过我身旁的时候,舟上的白衣少女美眸流转,如秋水一泓随风轻流,流过我的眼睛,流过我的心波……

  白衣少女放下了手中箫,向我嫣然一笑。

  我一怔。

  红尘万丈,相遇总因缘。

  我随即报以淡然一笑,可是,我的笑容里,却依然留着说不出的落寞与怅然……

  白衣少女似乎看懂了。

  看懂了我藏在笑容里的心事,白衣少女又将手中的箫,移向了红唇边。

  箫声又起,婉转,悠扬,飘向坐在舟头郁郁寡欢的我。

  白衣少女的小舟驶得很快,白衣少女飘逸的身影,终于渐行渐远,渐渐朦胧。

  而那婉转的箫声,也随着远去的白衣少女,渐渐模糊……

  而我那个一直无觅处的梦,随着渐远渐逝的箫声,却仿佛忽然近了!

  八

  也许,我的那一个梦,本来就没有失去,而且,一直都在。

  一直,就藏在我的心灵深处!

  只不过,被红尘的万丈烟雨,笼住了而已!须一些空灵的东西来点拨,才清晰明了。

  就像佛家的“禅”,须到顿悟的那一刻,才恍然!

  刚才,那吹箫的美少女,难道,真是仙子?真是一个下凡来点拨我的白衣仙子吗?用她那婉转的箫声,来拨开我心中的烟雨迷雾吗?让我的梦,再度重现?!

  九

  江南,依旧烟雨笼千家,但在我此刻的眼中,不再是忧伤的寂寞。

  只有朦胧,美丽的朦胧,一幅美丽,朦胧的水墨画,一幅由天水交接才诞生的烟雨水墨画!

  而我的那个梦,就是驾一叶轻舟,驶进这幅美丽的水墨画里。

  在这幅美丽的水墨画里,让朦胧的烟雨,洗净我的杂念,解开我的愁结。

  我的那个梦,就藏在这如画江南的朦胧烟雨里!

  十

  “独解兰舟赴烟雨,难释愁怀是痴梦。洞箫横吹拨迷雾,不忘波上渡心人。”

  我的小舟,又缓缓驶回了起点;我迷失的心,也找到了归来的岸。

  斜倚多情的垂柳,我也吹起了洞箫。

  只是,那个渡我愁释我心的白衣少女,也能听到我的箫声吗?

  而我的箫声,也能点拨那些,迷失在红尘烟雨里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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