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中,那雪中的散文

2018-10-15散文

  雪花纷飞凋碧树,唯有垂杨舞婀娜。一夜北风紧,第一场小雪飘飘,树上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叶子在北风中翩跹曼舞,伴着雪花纷纷飘飞,旋转,轻落地面。只有垂杨于风中袅娜,不畏寒气袭人,冷风砭骨,随风飘拂。于是,大自然删繁就简,抛却一年负累,在寂寞中孕育新生。岁月便以素简的模式走入冬季。

  “三九夹一伏”,冬至过后,天气异常温暖。人们议论着,也许今冬又是一个暖冬,明春也许会出现倒春寒的现象。不料元旦期间,天气预报将有暴雪莅临。我既担忧又欣喜。上班路途遥远,人已半百,风雪路途,上班不易。但是冬天若没有风雪,便少了美景,少了情趣,干巴巴的多沒意思。还是有雪的冬天更令人喜爱。于是就盼望着寒英琼花飘自天外。

  天空灰朦朦的,搭建了一个巨大的灰色的帐篷。人们期待着片片飞白自帐篷的穹顶飘舞而来。周一沒下,周二沒来,周三下午六点左右,天色渐暗,华灯初亮,与振华一起在古温大街闲游,振华说:“下雪了,感觉到沒有?”

  点点清凉飘落脸上,随即消融,原来雪花真的从暗夜的穹顶莅临了。

  周四早上醒来,透过窗户观望,房顶地面已落了三寸厚的一层白雪,空中鹅毛大雪正纷纷扬扬地尽情撒落下来。

  我家距离单位约十二里路。餐后准备打的上班。寒风吹雪,呼啸炫舞。耳边听着呼呼的风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身后留下两串深深的脚窝。在茫茫的雪雾中,我戴着口罩,戴着耳罩,穿着大衣,足登防滑鞋,依然感到寒气袭人,冷风砭骨。

  来到路边,好不容易拦住一辆出租车,司机却不去五里远的南校区。再拦一辆,仍然不去,无奈只好往前走。

  这时,一辆三轮车停了下来。开车的女人五十多岁,主动问我:“你去哪儿?”

  我说:“您送孩子上学?我去五里远,很远呢!您赶紧送孩子上学!”

  老人说:“你上来吧!我把你带到前面老转盘的十字口。那里车多,好打的!”

  “那多谢了!”

  我拉开车篷的拉链,爬上车来。车里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俊俏的园脸,一双大眼睛如两颗晶亮的葡萄,眉毛弯弯,鼻梁挺直,嘴唇稍厚。看起来很可爱,很漂亮,又端庄温厚。小姑娘头上扎着马尾辫。身上穿着红白黑相间的花格子棉袄,棉袄外面还裹着一件成年人穿的男士棉袄。简易的三轮电车上,搭着一个军绿色帆布的车篷,车篷左右各有两条拉链,供上下车使用。车篷下部的边缘已经磨破,四面透风。小姑娘缩在大棉袄里,依然因寒冷打着颤,脸颊冻得通红。车篷外,孩子的的奶奶顶着寒风,在朦胧的雪幕中,在厚厚的湿滑的雪地上,驾驶着三轮车,慢慢地往南开着,她该有多冷啊!

  “您是哪村的?”

  “后东南王的。”

  “孩子在二小上学?”

  “嗯!到前面我们要拐弯了,不能再送你了。”

  “谢谢您!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世间还是好人多!您的孙女长得真漂亮!多可爱呀!”

  老人笑了笑:“那是!走到哪里都招人代见。孩子学习很认真,很努力,成绩也好!这不,下大雪,路不好走,让她请假,还不高兴。说是拿着教室的钥匙,得去开门呢!”

  好可爱的奶奶和孙女!

  十分钟之后,到了老转盘改建的十字口,老人说:“我们要拐弯了。你要是不着急,就在这儿等我,我拐回来送你上班!”

  我下得车来,一边拉好车篷上的拉链,尽量让冷风少往篷里灌,一边对老人说:“谢谢您!不用了!天这么冷,路也太远!送完孩子,赶紧回家暖和吧!”

  寒风呼啸,雪花狂舞。天地间,灰蒙蒙,苍茫茫一片。老人开着三轮车转弯往东走了,慢慢地消失在车流中,消失在风雪中。我往西越过马路,站在路边等出租车。马路对面过来一辆车,因路况很差,沒办法调头。路上的各种车辆——自行车,电动自行车,三轮车,四轮车,在各自的车道上蜗行。我干脆甩开双臂,走路上班。

  太行路。慈胜大街。老温孟路。建兴路。南校区。

  路上整整又用了一个小时。

  寒英琼玉满头载,融雪耳边已通红。

  肩膀裹着白丝锦,双足携冰犹沉中。

  南校区偌大的校园中,地面一片晶莹。校园的操场边上,零星的几片绿叶点缀着一行垂柳依依随风。路东边,广玉兰墨绿色的枝叶上顶着朵朵硕大的琼花。操场红色的跑道,黄绿的草坪,全被大雪覆盖。这是一个冰雕玉砌的世界。这白雪的世界,这矗立着的铁红色的教学楼,风中依依的垂柳,端丽的广玉兰,形成一道素简的风景,形成了一幅淡淡的水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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