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回忆之捉蜻蜓经典散文

2018-10-24散文

  古诗词中蝴蝶出现的频率要远远高于蜻蜓,但我还是很喜欢这种从不知道冰雪为何物的小昆虫。

  蜻蜓,用颜色来分类,有麦黄色、瓦灰色、豆绿色、椒红色。黄蜻蜓是普通公民,最常见,数量也最多;红蜻蜓最漂亮,像高贵的公主,惹人怜爱。印象中还有一个稀有品种——虎尾蜻蜓,尾巴很长,黑黄相间,近似虎尾,又称“十八节”,体型较大,简直就是蜻蜓中的“三叉戟”。性情彪悍,嘴巴就像一把铁钳子,假如你擒住它的尾巴,它立刻蜷回身子狠狠地给你一口,即使你早有预料,忍得住钻心的疼,也会被它那凶凶的气势吓到,一松手,它就逃之夭夭了。

  落日在一片犬吠声中坠向西山,暑气渐渐散去,雀鸟归巢,鸡鸭回笼,家家户户把门前打扫干净,搬出矮桌和板凳,摆上南瓜粥和新麦子做的各种面饼,吆喝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们回来吃晚饭。这个时候,空阔的打谷场上,不知从哪儿聚来成千上万数不清的蜻蜓,它们在天空中飞来飞去,来往蹁跹,时高时低,时快时慢,自由快活,虽然没有统一调度,但是绝对不会撞到一起。它们从眼前飞过,翅膀几乎碰到你的鼻尖,让你忍不住伸手去抓,但是每次都会落空。

  为什么小孩子都喜欢捉蜻蜓呢?心理学家应该好好地去研究一番。

  我小时候也不例外,最喜欢捉蜻蜓了。外公家的门前有一片灌木林,那里的蜻蜓最多了。吃罢中饭,大人们都去午睡了,我便悄悄地溜出去。外面,火辣辣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没有风的怂恿,树和它的叶子们哪敢妄动,知了一遍一遍的提醒,才让我意识到眼前的不是一幅静止的画。母牛把整个身体都浸在水塘里,只露出一个头,时而煽动一下耳朵,驱赶讨厌的麻蝇。我光着脊背,汲着拖鞋,赶往那片灌木林。果然有好几只蜻蜓可能是飞累了,落在低矮的枝条上打盹儿,我猫着腰,悄悄地靠近,大气都不敢出,走一步,停一步,生怕弄出声响,惊醒了正在做白日梦的小精灵。在我的手指就要捏住它的尾巴的时候,它扇动一下翅膀,以无法阻挡的速度飞走了,其它的也紧跟着一起飞走了,但是我并没有因为希望落空而感到沮丧,反而长长地舒了口气,心跳也逐渐恢复到正常速率。

  空手抓蜻蜓难度当然很大,好在人比动物聪明,因为我们会借用工具。这种捕蜻蜓的工具百货公司是没有卖的,都是自己亲手做。其实,做起来也很简单,先把一根竹篾弯成一个圈,扎牢,再绑上一根长杆子,然后扛着这玩意儿到处去找蜘蛛网,蒙它个七八层,大功告成。哈哈,有了它,想抓几只抓几只。

  捉蜻蜓和钓鱼是一样的,过程远比结果有趣。

  抓到的蜻蜓该如何善后呢?总不能一直捉在手里吧!喂鸡,不忍,放了吧,又不甘。在得知蜻蜓以飞虫为食之后,喜出望外,把抓到的几只蜻蜓全放到蚊帐里,观察它们如何捕食,可是,它们只想逃生,在蚊帐里东撞西撞,根本没心思咬蚊子。

  邻家哥哥阿胖说灰蜻蜓是公的,黄蜻蜓是母的,但是我分明看到过两只灰蜻蜓交尾。一次,我抓到一只灰蜻蜓,一只黄蜻蜓,带着它们去质问阿胖,我说:“你看,灰蜻蜓身上也没多出一块,你怎么肯定它就是公的呢?”他哪里肯向比自己矮半头的小弟承认自己的无知?脖子一梗,在我眼前晃晃擂椒钵一般的拳头,狠狠地说:“灰蜻蜓到底是不是公的!”我一直崇拜伽利略,始终相信真相只有一个,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打算做什么好汉,立马满脸堆笑对阿胖说:“是公的,是公的,你说的准对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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