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冉冉逸如微尘散文

2018-10-29散文

  茫茫尘寰,你我皆尘埃,绚烂飞舞之后终会归于安然平淡。

  --题记

  【逐花而居,安如微尘】

  挚爱养一些娇小的盆栽,因为它们很乖,不言不语,不吵不闹,像我一样安静沉默。没有过多的欲望,只需一点点阳光雨水就很知足。

  因为它们很乖,所有无论是草本植物还是开花的植物,都一一统称它们为--小乖。

  放在阳台、卧室、或是任何可以放得下的地方。有植物专属的淡雅芬芳,弥散在空气周遭,让人莫名地觉得很安心。

  那年那月,识得欧阳君,称呼植物为小乖,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们喜欢在阳台放一排那种娇小的植物。在阳光静沉的午后,或是残阳如血的黄昏,穿蓝色的睡衣,站在小乖们面前,倾听叶片的呢喃,花开的声音。

  我们都是喜清宁、喜幽居的人。小乖在我们细心的照料下,长势甚好。

  小乖们的叶片上,不自知地,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灰尘。我有些恐慌,怕那些灰尘侵染了我心爱的小乖。

  于是和欧阳用白净的纱布蘸一点点水,小心翼翼地擦拭那些娇小的叶片。反反复复,直到欧阳离开。

  欧阳走之后,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除了给小乖们浇水,就是帮它们擦拭灰尘。

  后来,在一个雨日,我把一盆难以擦拭的含羞草放在雨中,发现它竟然比先前更加的葱绿,更富有生机。突然就明了,微尘是在保护那娇妍的绿色。微尘如我们一样,在安静地聆听叶片的呢喃,花开的声音。

  期许化为一粒微尘,以最卑微的姿态,安静地爱一个人,而且,不让他知晓我爱他。

  【临水而居,静如微尘】

  终是俗人,穿梭浮生浮世,难免被现实红尘牵绊。

  远离喧嚣,去往一处港口,看波浪滔滔的长江水,一路远去。

  低首漫步,至一残破木屋处。这被废弃的旧居,立于江畔,孤对着茫茫雾霭。屋角一隅处,有支离破碎的残片,折射出多彩的光晕。

  虚掩的窗棂,只剩下斑驳而凄切的框架,随着一波波的江风颤颤而动。紧挨着的是一方木桌,布满尘埃,上面置放着一张唱片,亦布满尘埃。唱片,岿然不动,感怀无人问津、光鲜不在,却又欣慰,迷离中遵循一世,惟愿静止时亲昵自然。微尘,终止漂移,露出一抹浅笑。欣慰落定便是果,飞舞一生,唯求安然而歇。

  我心观木屋、唱片、微尘,生无限感慨。唱片与微尘相遇,是必然。木屋与我不期而遇,是偶然。然,皆是宽柔温好,细碎地弥散在方寸之心上。

  应该有一个故事才对,我想。

  某一日,是否有一对人儿,以渔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风清月明的夜,听唱片的天籁之音而眠。唱片也定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被遗失,并非遗弃。

  想拾起那满是尘埃的唱片,那么必定要拂去那些恬静的尘埃。于心不忍,此念仅是一闪而过。因为我明了,唱片已是斑痕累累,那些微尘静静地为它掩盖了伤痕,这样的爱是默默不易察觉的。

  没有惊扰那缄默的唱片,静谧的微尘,离去时,把一抹笑遗留在那里。

  期许化为一粒微尘,用尽所有爱一个人,包括生命。抚平他内心的伤口,呵护他直到沧海桑田。

  【幽雅独居,宁如微尘】

  “原地不动,亦满身尘埃。”当我把这一句话用来作个人介绍的时候。我想我已经爱上尘埃很久了。即便是处于红尘之外,嘴里念就着唵嘛呢叭咪吽,念着诵经的真言,亦不能阻碍尘埃的弥散。只不过,它们和他一起皈依。

  在外游走很多个日夜,结束了那段羁旅之后,回到那个淡雅的小屋。开门的刹那,不仅闻到了残余的清浅花香外,也闻到了微尘的味道。那味道,似有如无地窜到鼻息前,提醒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逗留过了。

  心,疼了一小下之后,却是释然。

  书桌上,花片上,水晶玻璃杯上,有薄薄的一层微尘。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我来了,它也不惊慌,不胆怯。是它,伴着那些杯盏书桌度过素白的日寂寥的夜。指腹轻拂过,它们簇拥在一起,形成一条灰黄的线条。无些许怨抑,大概心早已置放于静寂里了。

  静静地擦拭掉那些均匀弥散的微尘。这是轮回的路程,我知道,这是有生命的灵物,可宁逸地存在,亦可声势汹涌,尘土飞扬。某一日,它又悄然而来,还是旧时模样。

  当所有的物件被拂去尘埃,坐在暮色里的我,怔怔地望着窗棂外月华如水。

  蓦地期许化成一粒细微的尘埃,落在你结识的肩头,等待你的弹去;落在你即将挥毫的宣纸上,等待在你铺就的水墨丹青中,定格成亘古;落在你镂空的心事里,等待充盈成满笺婆娑篇章;落在碎钻般的星辉里,等待与你的目光相重叠……

  后来,我终于化成了一粒微尘,安静地爱着一个人。不说那句“我爱你”,只是静静地,静静地。

  后来,我终于化成了一粒微尘,倾尽生命爱着一个人,用尽所有的温柔抚平他被红尘沧桑的身心。

  后来,我终于化成了一粒微尘,落在他轮回的阑珊心事里,给他的半生空寻觅划上一个完满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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