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淡,想念很浓散文

2018-10-29散文

  我端坐于这月光淡淡的夜前,以思恋的姿态想你。翻回记忆,你的气息仍保留在日记的残香里。

  ——题记

  那年,青果的年纪,偏执地喜欢浅蓝,那是蓝天的颜色,拥着它入眠梦大概也是天空的蓝;喜欢淋雨,常常在雨天外出故意不带伞,好给湿透一个理由;喜欢独自一人穿梭在人流里,却不和任何人擦肩;我喜欢孤单,喜欢这个词与这个词的意境。

  你说,我这些是美丽的习惯,于是你成为了我唯一的知心朋友。很快,你被我渲染,一个人的孤单变成了两个人的孤独。我们将外界与自己隔得远远地,两个人,就成了一个世界。

  我记得,初识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是被安排在你的上铺,第一次往上爬,你说:我叫欧阳。我侧目看你,你及肩的酒红色直发,皮肤很干净,笑的时候眼角眉梢像似了弯月,每爬一次上铺我的腿都抽一次筋。你说,下来和我一起睡。我说,不。终于有一次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你生气极了,粗鲁地拉扯下我的被子,把自己的被子扔上去,我们互换了床位。有一天,我说,欧阳,下来吧。你抱着枕头就笑咪咪地下来了,后来,我们一直同床而眠,直到分开。

  那一次,是夜,我们去吃夜宵。回来的时候被三五个嘻笑猥琐的人围截,我吓得只剩下呆然,你一改往日的温柔,破口大骂,找到一个缺口拉着我快速地狂奔。回到宿舍,我们都不停地颤抖,后来,夜里再饿,我们也不会出去。

  我们买过三对金鱼,每次都会很快夭折,我每次都有些黯然神伤。你说,以后不准买鱼,只准买花草。于是,五楼的阳台上成了我们的花园,各种羊齿小盆栽,有绿萝、仙人球、虎皮兰、含羞草,以及很多叫不出名称的小盆栽。我们统称它们为小乖。它们真的很乖,不吵不闹,只需要一片阳光和一点点水就会知足。

  周末的时候,大家都出去狂欢。只有我们穿着淡蓝的睡衣,散漫地在阳台上听着音乐,给小乖们的叶片仔仔细细地擦拭灰尘。然后看见对面的男生宿舍有人偷看我们,我们故作镇定地,用睥睨的眼光瞪着他们。

  那次,有个男生让你转交给我一封信。那是一份情书,虽然真诚,但是我们躲在被窝里看完,笑到岔气。你郑重地问我,动心了吗?我摇头。你说,那交给我处理吧。而你并没有告诉我你是怎样处理的。

  情人节那天,那个男生找到我,在宿舍的门口,他腼腆地笑着说,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对不起。我很茫然,你在旁边咯咯地捂着嘴笑,我才变成恍然。

  那次,你的男友从遥远的城市来看你,他约你出去你总是带上我。然后我们三个人吃饭、看电影、逛乐园。我成了名副其实的电灯泡,他有些不悦,你故作娇嗔地:“我能代表她,如果你讨厌她就是讨厌我,她能代表我,如果她讨厌你,我也会讨厌你。”他听后,慌了,之后对我很是恭敬。

  那时,陈坤与董洁主演的《金粉世家》风靡盛行,那个阴错阳差凄切的结局让我们很是难过,你让我把这个结局写个完满的续。我便用了两个夜的时间写了续,续里有清秋喜欢的大片百合花田。

  那月,非典的恐慌弥漫着全城。虽并未感染,但有慢性肺炎的你开始咳血,吓坏了我。她们劝告我不要和你同吃同睡,很容易被传染,我不听,我不想也不能丢下你。

  我提着自己在宿舍偷偷熬制的排骨汤去看望住院的你,在摩的上,小腿被排气筒烫伤,你见了,感动得掉大颗的泪。我只是笑着,一勺一勺地喂你喝汤,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感动你的感动,感动你为我流下的那真诚的眼泪。

  那天,下小雨。我穿一件淡蓝的衬衫,要出去走走。你说,这次我陪你淋雨。然后我们走在开满小花的路上看天空密密匝匝的雨丝。你说,孤独的人都有很多故事,把你的故事说给我听。我看着你,在雨中把所有的故事都说给你听。说完了,我仰面朝天,任由雨丝落在我的眼中,和眼泪相融。你搂着我的肩,和我一起看雨,看雨用怎样的姿态落下……

  后来,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不停蹲在地上咳嗽,大口地吐血。我只能蹲在旁边,轻轻拍你的背,无能为力,心却生疼。

  你的父亲来接你,你要回家了,临行前交给我一封信,你说,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小乖们。我们都太大意,忘记索要彼此的详细家庭住址,电话号码,这单薄的一串阿拉伯数字被时光打磨得没有一丝真实的影子。

  很容易,我们在彼此的生命中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些往事的剪影。

  我再也没有让别人走进我的内心,又开始一个人孤单地学习、吃饭、睡觉、淋雨、听音乐、给小乖们浇水,直到离开。

  那青丝漫飞的季节渐行渐远,我不再喜欢浅蓝,不再淋雨。而因那段时光记住的你,也因你记住的那段时光一直在内心深处,从未远去。

  常常感伤那些陪伴过生命历程的人一一离去,不知道遇见了就注定了要分离。

  此时,我端坐夜前,翻着八年前的日记,那早已泛黄的字迹记录的都是和你的曾经过往,泛着记忆的残香和我们那段友情的香馥气息。八年已逝,我时常很想你,想你眼角眉梢弯亮般笑容,想你时心有温柔的疼痛。

  而我只有这样恬淡地静坐,以思念的姿态,一遍遍于心中默念:欧阳,我在月光处守望,弥盖昨日的尘埃,惟愿你,健康,幸福,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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