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海,升起一轮皎月。
映照在她美丽的半边脸,阴影的背后,看不到她灿烂的笑容。轮廓刻画着一条条忧郁的笔触,像似速写的美感,又如海滩边静躺的贝壳,期待柔软的风轻抚愈合不了的伤口。
海风匆匆而过,来不及诉说什么,就消失在天际,消失在天际最明亮的地方,那里是我居住的木屋。没有路通向那里,只有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脚印延续而去。
从木屋窗外望去,波澜不惊。拍打在她未作修饰的脚趾甲上,长长的发梢拂面摇摆,裙角掀起没有欲望的夏天。我闭上眼,却看到刺眼的亮光,阳光逐渐变得耀厉。
她在星星和月亮间徘徊,蓝色的翅膀显得那么绝望。环绕着飞翔,愈来愈缓慢……
终于,她倒在了我的屋内。我也看清了她的脸,一半脸是狰狞的魔鬼,另一半是可爱的天使。我在惶恐中起了怜悯,收拢了她残缺的翅膀,我想她一定是累了,或许被猎人枪伤了。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敢眨眼。
许久。
教堂的钟声把我敲醒,金属齿轮的摩擦发出动人的声音,一些光亮漂浮起来,居然是有形状的。方形的、菱形的、三角的、圆形的……
我没有睁眼,怕看到她已经不存在。她是否在干净的被子里做梦?伤口是否在愈合?浅浅的脚印是她吗?
我被湿了一脸的水,睫毛黏住双眸。
我紧皱双眉,触到了她纤细的小手,把她轻轻地放进床头音乐盒里。
其实我没有看到,在合上盖子的缝隙中,挤出一滴红色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