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现代散文(2)

2018-11-27散文

  有人为我们操心,一切都稀里糊涂的感觉到时候就什么都好了。大哥结婚,姐姐出嫁,二哥结婚,再到我的事情,再到后面跟着的一拨拨的其他事情,细算一下,我们这代人还真没做出点什么来。

  几年前一折腾把门口的田地挖了鱼塘,自己还要工作也照顾不过来。媳妇的爸妈帮我渡过了难关,一切都理顺了才回老家去了。我只好把父母亲请到我的园子里居住,帮我照看鱼塘。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工作,我只是希望母亲不要太早的被我们安排到苍老的角色里去。除了吃住,人更多的还是不要被社会遗忘好。我们都可以关心老人的吃住和健康,而他们真实的心情有谁在乎过。不时有人说我,不应该让老人帮我看着鱼塘,应该让她们到老院子安安稳稳地去吃住才好。我私下和母亲交流,问过母亲的看法,我知道母亲的性格。也就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了,只要母亲习惯,舒服就好。别人谈起母亲的时候,我总是不再解释的微微一笑。我在园子里除了养鱼,还种下喜欢的花草,果树,鸡鸭鹅狗,都养的很出色,养到最后舍不得吃,大了也看不住,就只好送给别人收养。那些小家伙被母亲养的都成了宠物一样,我只是往回来买,喂养的粮食都是母亲在村子里买来的。说实话我不希望老年人对着一个空荡荡的大院子一天天的发呆,说是安安稳稳的日子,倒还不如说是守着空屋子为我们看着一个没有半点现实意义的家。这是对老年人一个相当残忍而文明的骗局,我起码是反对的。父亲可以去自由的经营他的中医,母亲可以在小厨房里做些符合他们胃口的饭菜。父亲回来的时候,先是母亲养大的黄狗叫,它可以听出这是父亲的摩托车,母亲听到狗叫,就知道父亲回来了。

  母亲喜欢明亮的环境,怕人多了吵。我把躺椅搬到木亭子最靠近菊花的地方,这样母亲可以在夏天快结束的时候就躺着晒太阳,一直晒到十月底。月季百合是败落了些,而菊花这时节开的很是旺盛。母亲一惯素食,水果也吃的少,被我逼急了一个鸡腿都吃不完。我每次城里回来就是再忙都要带上两只鸡腿,父亲母亲每人一只,尽管我一再强调为了身体,可是母亲还是把他的让给了父亲。父亲也是素食主义着,以至于受不了了埋怨不要再弄这腥不啦唧的东西回来。

  在过去他们是吃过苦的,有好吃的就是这样的方法留给了我们。时间久了就慢慢对某些事物敏感了,而他们记忆中可口的饮食正是我们平常新鲜而清素的饭菜。就像我,现在越是不吃肉,越是不想吃,慢慢闻到都觉得父亲所描述的腥不啦唧的是对的。围墙下就种着各个季节的小菜,母亲把绿油油的小白菜和面片一块儿下到锅里,说是没什么营养,但比起外面各种重口味的饭菜,我每次拿起碗就难以放下。他和父亲也吃的顺心,父亲的牙不好,母亲做的饭才真正适合他的胃口。

  今年母亲似乎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了,而且“贫血”也比以往加重。有几次见父亲为母亲输液,我一直认为母亲好了,也没有在意。后来母亲有几次晕的站立不住了,我们便把母亲带到医院治疗。彻底检查了一下,除了“贫血”其他各方面还都不错,我开玩笑的说:“妈妈,你身体是我们家里最好的。只要你坚持好好吃饭,贫血就自然好转了。”刚一立秋,我们把母亲接到医院为她输了血液,住了几天院好多了就回家中休养。

  我不相信征兆,可是我习惯观察。左眼皮子跳了半年了,找不到原因。鱼塘西南角上一棵前年栽下的枣树老无精打采地半死不活地熬着,看着人急。说是土壤不好吧,一起紧紧挨着的海棠春天还开了满满的一树花儿。这枣树过了季节还老样子,好像脱离了土地的怪物,要是外公还在早一斧子砍了。中秋节的时候,母亲每年都要和父亲一起被姐姐二哥接到天水去为父亲过生日,父亲的生日在中秋节前一天,大家刚好可以好好的聚一下。今年母亲比哪一年都急切,早早就算着时日。到我把她送上车,坐着大哥新买的车一起离开家中,我都没能踏实。我悄悄告诉妻子,母亲这回怕要累出病来。说也让人讨厌,那该死的枣树就在那几天突然冒出了芽子,再可爱的嫩芽儿,要在秋天出来,你死出来到底干什么啊!我都不想瞅它一眼。村里也有爱操心者,闲话不说,就爱操闲心。刚好见到,非得要叫我去看,想装不知道都瞒不过去。也罢,不就一棵树吗。我知道,红楼梦中就有这样的一段子。“顺者昌逆者亡”的暗示,生死由天的事儿,说预见感觉都有些牵强了,这其实也是自然不过的。母亲养的黄狗一直顺溜光滑的毛,夏天的时间我时常把两只狗抹上洗发膏像淘拖把那样从前爪子上抓住在鱼池里洗澡。大的得了蓝眼病毒没救过来死掉了,小的失踪了。母亲天天要我去找,我有空就带着孩子逐个村子吹口哨,等找回来的时候已经长成了半大狗娃了,像只小狮子。这狗很少有眼屎的,母亲走了就眼泪没干过,流的眼角老的湿漉漉的,感觉有些邋遢。我外公病重的时候,他养的一只白狗就整日流泪。

  不几天之后的夜晚,大哥突然打来电话,要我把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到天水去,说母亲病倒了,天水没法治疗,要带到西安去。只有我的车可以让母亲躺在里面,我正在准备的时候,大哥和父亲回来了,简单带了些东西就急急忙忙地又走了。这又发生了什么事啊?好端端出去没几天,果然还是出事了。几乎是日日夜夜的下雨,真是一个多事之秋。我感觉事情复杂了些,一种不祥的感觉。我在医院里面看到过这样的事情,有时候慢性病人可以以自己最适合的方式拖延着生存,如果用较强硬的手段非要查明原因好好治疗的话,一旦打破这种病人适应的环境,搞不好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热泪盈眶地对妻子说了我的看法,在秋雨滴答的夜晚,我的家里出奇的安静。母亲走后的第一个晚上我在鱼塘就正在看着的电视机突然烧坏了,我只好在我们这里特有的中秋细雨中,在黑夜里,在狗都早早睡了的村庄独自思考,想一些从未想过的问题。也许,这一步步而来的都是我所惧怕的,而又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

  到第三天的时候,得知母亲已经在西京医院做了全面的相关检查,各项报告都没有明显问题,就是“肠炎”放射性肠炎。医生开了药物,建议中药调理。这么多年了哪天离开过父亲的中药啊?这么说来算是放心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最早的老病,一次次的放射治疗,虽然控制住了原有的病兆,可也难免地辐射到了正常的器官。我和妻子查了好些有关知识,面对疾病的时候人们是多么的毫无办法啊!母亲得知自己没有大问题,心情也好多了,和大家在西安待了几天,就回到了天水。谁知到天水不久,又感觉腰骶部疼痛,不能忍受的疼痛。因为我的母亲说疼痛的时候也只有不能忍受的时候。姐姐又带着母亲在天水做检查,才发现骶骨骨折,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尾巴骨。就在去天水的前一天,被父亲无意中用膝盖撞在了母亲的尾巴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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