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单相思散文

2018-11-30散文

  1978年12月,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我,终于由下乡知青闪亮变成工人阶级一份子。当时,穿着新发的工作服,洋洋得意走在县城大街上,心里着实感到充满阳光。然而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使我感到身心疲惫,虽进城工作了却并未进入“保险柜”,远不如“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那样单纯、快乐。从那时开始,我似乎懂得了什么叫“人生”。

  首先是参加高考,实力既比不过“老三届”,后来又惨败于在校高中生,好在那时是百里挑一,名落孙山也无所谓。我读高中时就“臭名昭著”偏科,每每是语文考试全年级第一,数学却老是不及格。下放和工作后,因经常在报刊和电台发表“大作”有点名气,于是有关单位便向我抛出了“橄榄枝”。一时间,主管局、文化局要我,团县委也要我去搞宣传,可调档案一查阅,均因我的身份是“集体”,不符合以工代干“全民”身份的要求,结果我终究被抛弃,以至文化局一位领导埋怨我说:“你怎么进了集体性质的工厂?”不久,公安局招干警,考试除了身体素质的要求之外,只需写一篇作文。单位领导立马为我开了介绍信,认为我肯定能行。可报名时,人事局的人说:“两个条件你符合城镇户口这一条,另一条不行,你不是全民单位的职工。”

  “全民”与“集体”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身份问题竟如此重要!当时规定,只有大中专毕业生才可能转干。严酷的现实告诉我,要想跻身“上层建筑”,必须要有“干部”身份的通行证。巧的是,国家适时推行了自学考试制度,于是我报了汉语言文学专业,断断续续,前后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最终拿到了安徽师范大学的中文本科毕业证书。紧接着,又被市人事局批准为国家干部。应该说我“万事俱备”,只欠用人单位的“东风”了。这时,一个副县级单位好文的领导“瞄”上了我,说我能写会摄影。可讨论的结果却是,认为我的年龄大了,不宜录用。事后知情人说:那位领导既爱“才”也爱“财”,估计你……当我幡然醒悟时,一切都迟了。现在想来,那时已进入商品时代,我还傻乎乎相信用人应是“任人唯贤”。一气之下,我曾试图去人才市场打拼,可一问基本上需要的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好在二十多年前,“曲线救国”进入一家事业单位。否则,心强命不强的我,早就被牢牢钉在“四0五0”名单上了。至于本科学历,由于专业不对口,评职称没有发挥作用。

  再说说写作的事,当学生时非常羡慕作家,认为那职业神圣,大作家的作品能拯救人,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工作后我不打麻将不“斗地主”,业余时间大都花在写作上,希望在这方面生发“柳暗花明”的奇迹。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我先后加入了市、省级作家协会以及中国散文学会,但睁大眼睛一看,摆在我面前的是:生活依旧,我还是我,新老省级作家在咱一个区区小县里呼啦拉多达十几个人。出书,只要你掏钱买书号,即便没有作品“临时抱佛脚”也行。“作家”证书静静躺在抽屉里,作品还需一个字一个字兢兢业业地写,然后糊里糊涂投稿,然后便遥望、痴想,然后希翼听到邮递员“恭喜、恭喜”的吆喝。偶尔来了百十元稿费,还落落大方“请客”,虚荣之心的“火苗”仍然在不安分悄然躁动……

  从招工到现今,我摇着一叶扁舟,朝思暮想去那心中的彼岸。可时代变迁太快,不等我松一松手上的“浆”歇息片刻,翻腾的“浪潮”就铺天盖地而来。我想与时俱进,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渴望实现自己的理想,可主客观条件总是欠“火候”。我真得很累,事实上并不是有志者都能演变成“弄潮儿”----经历了三十余年的奋斗,我终于悟出:人既要“知不足”,更要“知足长乐”,不能一味“单相思”、“不知足”!高质量生活的前提,是量力而行。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利用业余时间力争多写点作品包括披露自己的涉世教训,不奢望流传,只希翼后人不要步我的后尘;要好生保养,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用余生的惬意来弥补我过去的身心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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