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的太阳散文

2019-01-25散文

  零七年,一个初秋的夜晚。

  地中海的海浪轻轻拍打着亚平宁半岛的礁石,就是在地中海的轻抚下,亚平宁慢慢睡着了。清冷的月光一点点爬过了海上的天空,一点点藏进了远方的海平面下。

  一颗流星,在暗夜里划过,轻轻划破了万籁俱寂的世界。那个在摩纳德家中与病魔抗争已久的灵魂,从此得到了永恒的解脱。

  “哇——”

  就在一九三六年,伴随着一阵洪亮的啼哭,一个婴儿如同太阳般在这个世界上升起。医生惊讶着说,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尖利的哭声,这个孩子肯定有好嗓子。

  果然,就在他四岁时,他开始在厨房为客人们表演自己最喜欢的唱歌。稚嫩而高亢的嗓音总是让客人哄堂大笑。当午间的宁静环绕时,他还要打开窗户高声歌唱,结果他洪亮的嗓音总是惹得邻居对着他大喊:“别唱了,小卢西亚诺!”

  二十六岁的那一年,因为主唱突然身体不适,他被临时拉去给乐队“救火”。在舞台上,他一口气将连续的高音唱了下来,并且不费一丝一气。

  从此,他不再是贫民窟里那个对着窗户开嗓的男孩。他踏上了那条名为“音乐”的路,开辟着一个属于他的“男高音”天地。

  丑陋的面容、贫穷的出身、卑微的身份、来自上流社会的歧视,只是这一切在他眼里,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直接“秒杀”。因为他知道,只有歌声,才会征服这个世界。

  一九七二年,当水门事件在被肮脏地进行,当越战的硝烟仍未完全散去时,在灯火辉煌的纽约大剧院,这位巨人迎来了他人生的巅峰——与澳大利亚女高音歌唱家萨瑟兰的同台演出中,他连续唱出了九个胸腔共鸣高音C调。

  “高音C之王”的美誉就此诞生。荣耀、掌声都毫不保留地留给了这位王者。就在最后一个高音散去时,人们忘却了他的丑陋外表,他肥胖的身躯,他邋遢的胡子,还有他粗鲁的脾气,就连萨瑟兰,也在那个为王者加冕的光芒中被淹没。

  男高音胸腔高音,是美声界的一大发声禁区,可是这个禁区,他成功走过了。

  无人比拟的高音穿破了纽约大剧院的顶层,穿破了地球的夜空,在深邃的宇宙中化为了永恒的星光。

  “天籁之音”,这个词儿已经不能再形容那无人能及的,穿透人世间的高音。那不是莎拉?布莱曼的温婉神秘,也不是多明戈的柔情似水;那有别于玛利亚?凯莉的布鲁斯高音,也不是“猫王”的低沉。

  那是被上帝亲吻过的声音。

  “啊,太阳,我的太阳,那就是你。”他热情地歌唱着太阳,他是意大利的骄傲。

  在摩纳德庄严古老的教堂前,在他黑色的灵柩前,在教堂《我的太阳》的高音中,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没有成片的低声抽泣。所有的人都在低声念着:“再见,意大利的英雄!再见,卢西亚诺!”

  世界在送别卢西亚诺?帕瓦罗蒂。

  “再见,我的太阳。”摩纳德教堂的钟声响彻天地时,这世间听到了上帝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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