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类文化是中国古典诗歌创作中的一个重要意象及独特载体,鸟儿以其承载的丰富文化内涵与古诗词曲融为一体。
一、前言
鸟类意象在中国丰富的文化宝库中博大精深、熠熠闪光,自古以来,鸟儿便被勤劳善良的中华民族赋予各种各样的意义,如人们以“喜鹊”代吉祥,以“鸳鸯”代爱情,以“乌鸦”代“孝顺”以“燕子”代春天……鸟类文化是中国古典诗词意象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同种类的鸟,在中国古代文人墨客笔下,自然而然,有着不同的象征意义。本文从英汉对比的角度,对中国古典诗词中几种典型鸟类意象的英译进行浅要分析和对比。
二、中国古典诗词中几种鸟类意象的英译
1、中国古典诗词中杜鹃的英译
在中国古诗词中,杜鹃鸟是个经常露脸的角色,杜鹃鸟又名“杜宇”、“子规”。相传中国古代神话中,蜀王杜宇(即望帝)因被迫让位给他的臣子,自己隐居于山野,后啼血而亡,死后灵魂化为杜鹃。因此,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杜鹃也就成为凄凉、哀伤的象征。
唐朝诗人李商隐《锦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就引用这一典故。John A. Turner 把这句诗翻译为“The sage of his loved butterflies day-dreaming;The king that sighed his soul into a bird”。在汉语中“杜鹃”出自典故,是凄凉、哀伤的象征,然而在目的语—英语中,杜鹃此种象征意象并不存在,因此Turner采取忽略这一典故背后的隐藏意义,直接将“杜鹃”翻译为“a bird”,虽然这一译法使目的语读者一眼便能读懂,然而,却使译文过于笼统,没有准确译出诗包含的意象。这种译法,就如同把“男人”或“女人”直接翻译为“a human being”, 把具体“狗”或“熊”译为“an animal”。
而中国翻译家许渊冲先生采取直译方法,运用“浅化”的手段把“杜鹃”浅化为“cuckoo’s cry”—“Dim morning dream to be a butterfly; Amorous heart poured out in cuckoo’s cry ”。同样是隐藏典故背后的隐身意思,许渊冲先生的译文与Turner的译文相比而言,则多了一层准确性。
C.Gaunt则在白居易《琵琶行》的英文版本中,把“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翻译为“And what the sounds my ears assil/ At dawn and eve? The doleful wail/ Of gibbons, and the hideous cry/ Of nightjars vexing constantly.”Gaunt 采用意译的方法,运用对等的概念和手段把“杜鹃啼血”这一意象形象、生动地译为“the hideous cry/ Of nightjars vexing constantly.”,这一译法不仅意思上对等,而且采用译入语所特有的文化特色让译入语读者以自己的文化思维方式来理解此诗所蕴含的的意象和意境。
2、中国古典诗词中雁的英译
在中国古代文人墨客的笔下,雁被赋予游子思乡怀亲之情和羁旅伤感之意,也往往被古人当作信使,因此雁在中国古典诗词中就有了思念、怀乡、羁旅的意象。
许渊冲先生将《春江花月夜》中的名句“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译为“But message-bearing swans can’t fly out of moonlight, Nor letter-sending fish can leap out of their place.”。他将“鸿雁”这个形象、具体的意象等化为“message- bearing swans”,译出了其隐身意和寓意,将诗中的思念之情思归之意淋漓尽致地译出来。与此译法不同的是,许渊冲在范仲淹《渔家傲》“寒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When autumn comes to the frontier, the scene looks drear; South-bound wild geese won’t stay/E’en for a day.”这一句中,却将同一意象“雁”处理为“south-bound wild geese”,因为“衡阳雁去”是“雁去衡阳”的倒文,是为了符合词的规律而颠倒词序的,因此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south-bound wild geese”强调“south-bound”这个具体方向以及后面的`“无留意”,将词人对位于遥远南方的故乡的思归之情全部译出。虽同为思乡之情,为了与诗中所描述的春、江、花、月、夜美的壮美画面相一致, 许渊冲用“message- bearing swan”这一给人美感的意象而非 “message- bearing wild goose”来译“鸿雁”。同样,将《渔家傲》中的“衡阳雁”译为“south-bound wild geese”与该词整体凄凉悲壮的基调相一致。
3、中国古典诗词中鸳鸯的英译
古代文人墨客常以鸳鸯比作夫妻,赞美美好的爱情,鸳鸯因此成了中国古代爱情类诗词中的一个重要的审美意象。
汉乐府《孔雀东南飞》中的“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被Eric Edney和Cao Dun译为“And in the foliage dwell two little birds. That mate for life, whose very name is love. They cross their bills and sing to one another/ Their soft endearments all night long till dawn,”两位译者采用意译的方法,对“鸳鸯”这一文化意象的处理是将“鸳鸯”省略不译,只译其意,把“鸳鸯”转化成“that mate for life, whose very name is love.”,此种译法用心良苦,简单通俗,既避免了给目标语读者留下模糊不清的概念,又传达出“鸳鸯”的象征意义,将诗中的文化意象力译出来。
同样面对中国诗歌中“鸳鸯”这一意象,翻译家孙大雨先生将杜甫《绝句》“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译为“The clay erst frozen waxing soft now, Is pecked by swallows their nests to make; The sandy bank of the ait being warm, Along it paired mandarin ducks dozes take.”。此处译者省略“鸳鸯”浓厚的文化内涵,忽略这一意象背后的寓意,将其当成一般水鸟,将“鸳鸯”简单直译为“mandarin ducks”。亦或,杜甫此《绝句》全诗仅仅是用简单意象的叠加来突出春天日光和煦、万物欣欣向荣的特点,构成一幅明丽和谐的春色图,而并非爱情诗,所以译者只结合诗的语境,将“鸳鸯”译为“mandarin ducks”。
然而,许渊冲先生将唐朝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公!”处理为“The love-bird tiles grew chilly with hoar frost so strong, And his kingfisher quilt was cold, not shared by a mate.”此处,译者领略“鸳鸯”一词浓厚的文化内涵,将这一寓意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的重要文化意象,创造性地译为能唤起译文读者相同感情的意象“love-bird”,此种译法使译文的联想和感情意义融为一体,容易使译者和译文读者达成共鸣。
三、结束语
鸟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是常见的意象,是中国古诗词曲中的一部分。鸟在中国古典诗词中的意象内涵丰富,已与中国古诗词曲融为一体,正是因为鸟儿的欢唱与凄啼使中国古典诗词更加美丽动人。本文通过浅要对比分析中国古典诗词中杜鹃、雁及鸳鸯意象的英译,希望对学习中国古典诗词中的鸟类意象,领略中国古典诗词中的鸟类文化内涵,理解诗的意境与语境,提高翻译能力有一定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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